学堂重建当中,最紧缺的便是木头。枕流派人运送来的对学堂来说是九牛一毛,这个时候不管是想讨好侯府的,还是想跟宋舒云凑近乎的,纷纷用自己的能力为学堂收集木头。
渐渐的学堂的重建步入正轨,那些受伤的孩子也都无大碍了,宋舒云当机立断将所有勾结外人的人都赶了出去。她本想着将这些人送去府衙,好好审问,即便不能将成庆伯爵府拉下水,也会让百姓们知道纵火案背后另有阴谋。
但宋舒云实在不忍看着那些孩子连最后的亲人都没有了,所以默默的将这件事担了下来,但学府是万不敢再留着这些人了,否则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学府里还有很多孩子的。
处理好学府的事,陆沉酒也回京了,听闻此事后给送来了几名武功高强的护院,又给送来几位管事。原只有周荷一人打理着,实在忙不过来,这次陆沉酒送来的人正好帮她分忧。
自从楚天珏当众打了来学府闹事叫嚣的人之后,学府这便再没人来打扰。宋舒云交代好学府的事宜后,便和楚天珏一起回侯府了。
百姓们对宋舒云建立学府的事还心存怀疑,宋舒云也没有要解释的打算,对于那些真心来求助的人,她仍旧会收留,对于别人的质疑,她只是淡淡一笑。
“姐,那些人说话未免太难听了。”卓小四下了学堂便直接到侯府,宋舒云已经跟家里沟通了,还是侯府这边安全点。
宋舒云闻言莞尔一笑,端着碟点放到他面前,“无非是些旁人的闲话,何必往心里去?你且安心读书就是了,其他的无关紧要。”
“我是气不过他们这么说你,姐姐是天底下最好最善良的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背后那么说你。”卓小四鼓着嘴,显然是气得不轻。
宋舒云欣慰的轻笑,道:“就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者无罪。最近学堂里可有为难你的?”
一问到这个话,卓小四就沉默了。宋舒云也不逼问他,转头看向了李少骏。
“都是在背后指指点点,面上虽有几个冷嘲热讽的,到底算不算为难。”李少骏如实回答,宋舒云微微叹了口气——她心里明镜似的,她出身低微却又身居高位。
京城里遍地勋贵,小四所在的学堂里更是大把的高门子弟,生下来就高人一等,定会有瞧不起他们这种出身的。在那些人看来,她包括她的娘家人,都是德不配位,都是靠着楚天珏才有今天的地位。
她们这些大人自然无畏这些话,可小四还小,宋舒云自是担忧这孩子钻了牛角尖,一时想不开。
看着姐姐拧起眉头,卓小四犹豫了片刻,开口道:“那些话我也从不理会,姐姐不必担忧了。”
“少年人终不似大人一般还懂得分寸,我……”剩下的话宋舒云没说出口,这会儿楚天珏正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楚天珏一进门见小四在,顿时一笑:“今儿下堂这么早?御膳房新制的点心,你们姐弟俩尝尝。”
卓小四乖巧的问好,而后帮忙接了食盒,宋舒云倒没兴致,摆摆手道:“你们两个拿回去吃吧,我歇会儿。”
卓小四没多说别的,瞥了一眼姐夫,见姐夫对他摆手,便拎着食盒和李少骏出去了。
“今儿上朝情形如何?”宋舒云给他倒了杯茶,轻声问着。楚天珏笑笑,道:“当着我的面到底没人敢说什么,皇帝一直压着不提,那些老狐狸也不是傻的。”
宋舒云松了口气,楚天珏没问她脸色为何不好,只是陪着她靠在贵妃榻里,看着外面的银装素裹。
“索性在院子里移栽几株梅吧,省得来年你再看这光秃秃的院子。”这院子夏天的景色极美,到了冬季反倒不如后头了。
宋舒云摇摇头,收回目光道:“冬日里我也不大爱出去,受了风便要咳嗽。饶是这窗子都开不长,栽不栽都一样,何必那么麻烦?”
楚天珏在心里默默叹口气,丫头的身子前几年一直不大好,因为救他反而耗损的严重,如今各路名贵的药材补膳吃着,面上瞧着硬朗许多,可这底子还是虚的。
“少爷,少夫人,韩国公府的人请少夫人过去一趟。”春雨在外面低声传报,楚天珏想都没想回道:“不去。”
春雨刚要去回话,宋舒云连忙喊住:“等等,告诉他我们稍后就到。”
“外头这样冷,你去做什么?”楚天珏按着她,不大想让她出门。宋舒云轻声解释道:“子兰姐如今快六个月的身孕了,我们去瞧瞧也是好的。”
楚天珏无奈,只能给她挑了两件最暖和的衣裤,又给披上狐绒斗篷,让香絮备两个暖好的手炉,在熏笼上给熏热了手袖和鞋袜后给套上穿上,这才带着她出门。
一出房间,楚天珏就把她斗篷上的帽子给扣上了,帽子里都是细绒,暖和和又十分舒服,只是宋舒云被遮挡着视线,路都看不到。
楚天珏一直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宋舒云也信任他,由着他带路,安安稳稳的到了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