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珏略微扫了一眼,又淡淡的看向说话的那位御医,他并未言语却让御医头上铺满了细汗。
“看吧,我儿伤的如此之重,都怪他们这黑心的商人。一心钻进钱窟窿里,竟半分不关心旁人的死活。”华服夫人趁机开口,咄咄逼人。
恰逢此时照丘带着人过来了,陆沉酒因为有事并不在陆府,索性是枕流还在。枕流又是个聪明的,匆匆听了来龙去脉后,挑了几个帮的上忙的人让他给带来了,其中便有位郎中,虽不及归灿等医术好,但在京城里也是小有名声的。
宋舒云带着人进了大堂,衙役们一看来人也没人有动作要去拦着。
“这位御医瞧着面生,不知进宫几年了?”宋舒云莞尔笑着,轻轻走到趴在地上的男子身边,对身旁的郎中使了个眼色。
那郎中立马蹲下身子查看,华服夫人张口要拦,被楚天珏用眼色给威慑了。
御医的手都不住的抖了起来,听见问话只能作答:“回夫人的话,不过一年。”
“原来如此,难怪眼生了。”
谈话间,蹲在地上的郎中已然起身,宋舒云又轻声问道:“如何?”
“少夫人,此人身上的伤并不算重,只要调剂些药膏涂抹,不出三日便活蹦乱跳。只不过……”郎中顿了口气,继续说道:“草民想看看受伤处。”
宋舒云抬眸,看着府尹问道:“大人觉得呢?”
“这……”府尹有些迟疑,华服夫人当即接过话反驳:“不行,谁知道这是哪来的庸医,万一害了我儿可怎么办?”
还未等宋舒云开口,那郎中先不高兴了,脸色一掉道:“京城中谁人不知草民对此类跌打损伤颇有研究?”
华服夫人张口反驳,一来二去大堂内吵成一团,楚天珏见情况差不多了,忽而平淡又极具威严的开口:“够了,公堂之上成何体统?”
楚天珏周身一股杀伐之气,眼里带着几分不满,从前那股子嚣张劲儿又尽数冒了出来,“把他带到侧厅,你们两个都去看着,再派两个衙役盯着,以防做什么手脚。”
府尹连忙附和,楚天珏仍旧半眯着眼睛,衙役手快的将人抬下去,御医和郎中跟着去了侧厅看伤,不多时便回来了。
“如何?”府尹总算有了点府尹的样子,第一个开口询问。
御医并没有说话,这会儿正擦着额头的喊住,袖口都汗津津的。郎中淡然的开口道:“草民看过那位公子的伤,并非是跌落磕撞所致,而是人为殴打出来的。”
“胡说八道!”华服夫人有些心虚的高喊了一声,楚天珏终于是不耐烦了起来,“三番五次咆哮公堂,罪该如何?”
这话冷不丁一说,让府尹都跟着一颤,连忙接话道:“咆哮公堂,杖二十。”
楚天珏眼睛一扫衙役,有反应快的赶紧就把人拖到外面,拿出刑椅将人按了上去开始行刑。华服夫人刚开始还不服的喊着,没喊几声就变成痛苦的嚎叫了,最后渐渐连声音都没有了。
趴在地上的男子也浑身抖了起来,楚天珏看都没看一眼,道:“继续说。”
“是,公子背后乃至臀部所伤,皆是人为殴打出来的。恕草民多嘴问一句,卓公子,您做的床高度多少?”
卓致远应道:“不过一尺半。”
“回大人,一尺半高的床,即便床板碎裂人从上面跌落,也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伤。”
说到这,衙役也把那裂床给抬了过来。这床碎的十分夸张,中间躺人的位置几乎全部碎裂,这时宋舒云身边的另一人开了口:“这种程度的碎裂,可不会是木头不好的原因。”
府尹揉着眉心,问道:“你又是何人?”
“草民是京城里的老木匠。”
府尹点点头,继续追问:“何以看得出这碎裂与木头好坏无关?”
“回大人的话,即便是木头不好亦或者板子做薄了,若是断裂也只会断裂成几块而已。如此碎裂,是根本不可能的,这更像是被人砸碎的。”木匠蹲下身子拿了一块碎木板,又说道:“而且这木板厚度已然很高了,是不会轻易断裂的。”
府尹点点头,宋舒云此时开口:“大人若信不过他们,不如请御医院院首和工部的人来再瞧瞧,省得让人说我这是和旁人串词。”
府尹已经一头汗了,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听闻这话又是一阵冷汗:“不用如此,此案已经明了,分明是这妇人恶意诬蔑。”
二十杖已经打完,华服夫人被架着胳膊拖到了大堂之上,也只能趴在地上。她这会儿早就没了刚才的姿态,头发因为强烈的抵抗而散乱,沾着因为疼痛而冒出的汗水黏在脸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府尹开口询问,华服夫人喃喃张口:“你们这是合起来欺负我们……我……我要上告。”
“都是母亲爱子,这位夫人倒是个心狠的,为了攀诬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舍了去。”宋舒云轻声开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