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陈盛被放走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如今已入七月,宋舒云至今都没弄明白那日为何是当午送她回家的。而这些时日里,发生了不少事。
陈家举家搬迁,陈家原先的宅子和田地,都被宋舒云买了下来。宅子给推了,宋舒云转而盖了几间长长的砖房,留着以后他用的。
因为地里早就被农人给种上了,宋舒云便没有动它,仍旧雇佣着那些农人,继续种地。
彩墨也在此期间光明正大的问世,引来不少文人墨客的疯抢,尤其是皇室的人,更是明里暗里的去抢,不过秦老将彩墨数量把控的很严,半个月卖一块,且价钱极高。
据说每块墨卖的价格都不一样,是在固定卖墨日子的前三天,想买墨的人纷纷地上名帖,里面明码标价,价钱低了的帖子会被退回去,最终价高者得。
如今卖出去的两块,一块被进献给了皇帝,一块在当朝厉王手中。这二人是实打实的堂兄弟,且都是二十左右风华正茂的年岁。
没人知道这两块墨卖了多少钱,除了远在封县之外的宋舒云。
前几日秦家的人忽然来给了宋舒云一块钱庄的存钱凭证,上面印的数额之大让她不敢置信,竟是有万两之多。
宋舒云觉得有钱了的同时,心里更加的不安起来,树大招风,钱多了也是一个道理。不过眼下她也没有什么应对的方法,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宋舒云拿着这笔钱置办下了陈家在封县和平阳村的所有家产,又为家里添了几个奴仆。不是她太矫情,而是前些日子张氏下地干活,又热又累的晕了过去。
一连养了好几天,宋启为此耽搁的私塾的进程,张氏心疼儿子又得回泥土地里,病没好就张罗着继续干活,宋舒云见此干脆把那些地卖了,又为家里买了些丫鬟。
张氏一开始还有些不大愿意,宋舒云劝了良久,又想着家里现在确实不用靠那几亩地生活,便由着宋舒云的意思了。
最初家里都有些不大习惯有丫鬟,丫鬟也不习惯伺候这样手脚麻利的人家,但慢慢磨合下来,也找到了相处之道。
张氏不用再为家里琐事劳心劳力,心情好了就去池塘喂喂鱼,去山上挖挖菜,采采蘑菇。若不想出去便在家里和奴婢一起缝制衣裳。
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在长个子,那衣服几乎几个月就要一换。原先都是让几个孩子将就凑合,可现在家里始终不缺布匹,不说每个月汪老和秦老派人送来的,便是楚夫人逢年过节的还会送些过来。
张氏手又巧,做起衣裳来可快了,以至于现在宋家的孩子包括住在张外公家里的许兴凡,都经常有新衣服穿。
宋家的日子在外人看来就是莫名的富有起来,让不少人好奇,更有邻里亲戚经常打秋风的。但宋家对外管事的是宋舒云,甭管是谁只要是来占便宜的,统统被她打发走,一来二去的谁都知道宋家这个姑娘小气的很,便少有人去招惹了。
“姐姐,我们下堂回来的时候看到二姑了。二姑好似哭了,怀里还抱着一个罐子。”宋小四最快跑进院子里和宋舒云分享今日所见,旁边有眼力见的丫鬟上前接过宋小四的布兜,把东西都收好。
宋舒云有些奇怪,宋启和宋致远脸色不大好的进来,低声道:“二姑一直跟着,一会就到了。一路上都没跟我们说话,怕不是找你的就是找爹娘的。”
“娘上山了还未回来,无妨。”宋舒云不觉得二姑找她能有什么事,毕竟她们家的靠山,如今已经搬走了。
宋舒云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没多久宋二姑就到了,怀里抱着个罐子,上面还贴了字条,上面留有三个字——刘美娥。
“二姑,这是?”宋舒云皱着眉头十分不解,宋二姑抬眸满是怨恨,嗓子压得低低:“你堂姐,都是你害死了你堂姐,要不是你,美娥怎么会死?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堂姐死了?为什么?她不是跟着陈家一起搬走了?”宋舒云满眼都是震惊,堂姐怎么会死呢?
宋二姑死死的盯着宋舒云,那目光太过骇人,宋舒云下意识的就躲在了大哥宋启的身后,只听宋二姑怨念十足的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执意让陈家搬离,他们路上才会遇上劫匪,一行人全都死了,这都是因为你!”
“都……都死了?”宋舒云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怎么也没想到陈家会遭遇劫匪,按理说官道上是不会有劫匪横行的啊。
宋二姑红着眼圈,一副要跟宋舒云拼命的样子,旁边围了不少看戏的村民,宋二姑借机大喊道:“大家都来看看,她才多大啊,就如此蛇蝎,若是长大了,肯定会祸害乡里!”
宋二姑拼命的喊着,还真让一些人害怕起来,其中一位大婶说道:“这也太巧了,陈家的人出了事,她宋家反而大富大贵起来……”
“啧,说不准还真有关系。”
村民们的猜想越扯越远,宋启有些恼怒,喊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家里的钱都是妹妹挣回来的,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