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竟然会把宁鹄堵在门外,这不管让谁来看,都是能惊掉下巴的事情。所以,即便是宁珏,一来看到此种场景,也是不由地一愣。
宁鹄此时靠着房门,也是难得一见的尴尬。
见宁珏来了,他想了想,便整理了一下心绪,看着他正色道:“他虽没有说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们不见得就真的需要他来告诉我。”
宁珏歪了歪头,带着几分少年的俏皮意味地看着他,就是不说话。
“你向来聪慧,为什么此时非要执迷不悟呢?”
“你看,他这消息传回来,却只说一半又有什么用?你们都没想过我会不会放弃,就已经在着手布置一切了,不是吗?”宁珏没有回答宁鹄,只是自顾自地叙说着,“那你现在又来说这些做什么?”
“你最大的靠山已经倒了,你所拥有的一切,到头来还是会轻易离开你,我们不会放弃,因为我们放弃了,和你放弃了,结果是不一样的。”
“可我不喜欢!”
两人之间的对话,周围人都听得云里雾里的,尤其是宁珏,忽然之间就发起火来了,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我已经听了太多的‘劝告’了,我不想再听了;我也做过太多的退让了,亦不想再退了,用你的话来说——就是这样。”
宁鹄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而宁珏似是还没有说够,想了想,又看着御书房的房门说道:“你知道吗?我是真的不想她死,不然她即便她有皇贵妃和我哥护着,不会有性命威胁,那也不可能一直相安无事地等到今天。”
“我也是真的觉得,她很有意思——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即便我那么放任她不管,她也没有任何动作。我不喜欢这种未知的感觉,但是今天千伶那小丫头,偷偷去把皇贵妃请到了父皇寝宫,还有后来的寝殿失火,以及她和父皇一同消失,我忽然猜到了。”
话到此处,宁珏的脸上忽然浮现出几分惊喜的表情来,“她利用了包括你我在内的所有人,你说,她是不是很有意思?我现在越来越好奇,她在里边做什么了。”
听着宁珏的分析,宁鹄顿时皱起了眉头:“你都知道?”
“知道。”宁珏点点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拦着?为什么在你拖延时间的时候,我不仅不拆穿你,还配合你,甚至于我还会帮你?因为我不想。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吗,我现在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有一个好姑姑,还有一个好母亲,以及……”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想用什么形容他接下来的话,“一颗明知会输,但还是不肯沉寂的,野心。”
“什么?”宁鹄一愣。
但宁珏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够多了,便也不想再说了,直接退到后方,然后抬手,这次再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就往下一挥。
随后根根泛着冷光的箭矢,再次划破长空,掠向宁鹄三人。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原本紧闭不开的御书房房门,在这一刻猛然打开,并伸出了一只手,直接扣住了宁鹄的左肩,将他拉了进去。
至于玄衣和逸飞则是没人拉他们,任由他们一边躲避飞来的箭矢,一边闪身进入门内。
而被拉进门内的宁鹄,还未稳住身形,就闻见了一阵淡雅而又熟悉的桂花香。抬眼看去,他就见到一脸惊喜的程冬冬。
“重阳……”
“冬冬……”
两人不约而同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随后便是相视一笑,似乎外边的风险,在这一刻都不再真实——直到一只箭矢忽然突破窗户纸,来到了两人身边,这才打破了他俩温馨的重聚。
“重阳,我拿到了。”
程冬冬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将手里的一纸诏书拿给宁鹄看。
“这是……”宁鹄看着这诏书,却是有些疑惑,“什么啊?”
程冬冬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连忙就是一笑,清澈的双眸中,细碎的眸光明亮的就好像夏夜里的星河,笑容之中也还带着没有退去的惊喜:
“退位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