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冬没有等来叶聆风的答案,因为思涵果真意识到了,自己是被程冬冬故意气走的,于是又转而回来了。不过,她被观棋拦在了外边,所以打断程冬冬和叶聆风的,是她的喧闹声。
“方、锦、茵!”
思涵一字一句地喊着,心中很是生气。但具体因为点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程冬冬这一行为,就好像不拿她当朋友一样,也可能是因为程冬冬和叶聆风独处的原因……
程冬冬听着声,便和叶聆风一道走了出来,眉头微皱地看着她:“你干嘛呀?不是说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少来!”思涵瞪了一眼程冬冬,“你故意把我支开,还让她在这儿拦着我,是想说跟叶聆风说什么呀?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啊?”
见思涵指了指自己,又听她这般说,观棋顿时低了低头,领着四周的侍女退开了些。
“没什么话啊,就是说去幻雪城的事,再说了,你明明是自己不乐意听,所以才走的,这会儿反倒怪我把你气走了,这是什么道理?”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程冬冬眉头一挑,也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御医说了,我要静养,你不是要走吗?正好,他也要走了,你俩一块吧。”
思涵见她开始赶人了,气势一时间便降了下来,迟疑着问道:“所以是跟我有关吧?”
“猜到了,就别问了,免得尴尬知道吧?”程冬冬这回倒是不回避了。
思涵“哦”了一声,真的没再问了,看了一眼叶聆风之后,道:“愣着干嘛?走吧。”
“是。”叶聆风应声,与程冬冬告了辞之后,才同思涵一道离去了。
程冬冬长叹一声,忽然觉得叶聆风“路漫漫其修远兮”。因为思涵虽然平日里嚷嚷的厉害,但她实际上,压根就看不清自己的心。
“太子妃,外边风大,您还是快进屋去吧。正好,您也该喝药了。”
就在程冬冬感慨时,一旁的观棋突然走了上来,其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一碗药汁的侍女。
程冬冬见此情景,突然生出一种“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念头,自己都顾不过来,还管这些。
又是一声长叹,程冬冬面带无奈地进殿去了。
“你放着吧,我等他凉一会儿再喝。”程冬冬重新把被子裹在了身上,看着观棋把药碗端过来时,她全身心都在抗拒。
观棋没有动作,只是面带迟疑地看着程冬冬,满脸都在问:你真的会喝吗?
“……你放着吧,我会喝的。”程冬冬嘴角一抽,没想到自己在观棋心中的信誉度竟然那么低。
“是。”见程冬冬这番无奈的模样,观棋也不好再接着逼她,便应了一声,将药碗放在了桌上,然后带着侍女退下了。
程冬冬远远瞧着,见人都出去了,这才起身走到了桌前,看着那碗隐约还冒着热气地药汤,她还没把鼻子凑过去,就已经问到了浓浓的药味——熏得她直想吐。
终于,她鼓起了勇气,捏着鼻子喝了一小口。然后,费尽了千辛万苦把它吞了下去。
“唉……”
程冬冬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为了喝药而叹的多少口气了,希望不会折寿。
不过她的重点也不在此,而是谁都没有告诉过她,这药必须要喝完。所以她已经喝了一口了,也算是喝过药了。
这么想了之后,程冬冬便心安理得地端着药碗,走到了一株盆栽前。
“冬冬。”
正当程冬冬准备把药都倒进去时,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温和的男声,吓了她一跳。
程冬冬僵着身子,缓了半天之后,这才缓缓转身看向声源处,脸上还挂上了一抹尬笑:“重阳,你怎么来了?”
能光明正大地走进寝殿,还没人通报的人,在东宫里,也就只有宁鹄了。
“我若是不来,你会乖乖吃药?”宁鹄看着她手中的药碗,轻笑道。
程冬冬迷糊的那三天,都是宁鹄在给她喂药,期间费尽周折,所以他自然也是知道,程冬冬到底是有多不爱喝药的。昏睡不醒的时候,都能下意识把药给吐了,更何况是清醒的时候?
所以,他才特地赶着对方喝药的时候来看她,没想到还真撞了个正着。
程冬冬无奈,捧着药碗磨磨蹭蹭地挪到了桌前,看着同样走来的宁鹄,带着几分商量地问道:“我觉得我还年轻,身体也挺好的,伤寒什么的,应该很快就好了,用不着吃药的。”
“你这才大病一场,都还没好全,身子正虚着呢,怎么可能自己就把伤寒治好了?”
“这两天好好养着,身子自然就不虚了呗,那伤寒不也就跟着就好了吗?”
宁鹄也没说程冬冬这是诡辩,只是轻笑着继续劝她:“既然如此,那喝了药,不就好得更快了?你难道不想让自己的病,快些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