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程冬冬选择了留下来,因为宁朝想见方锦茵,可她也想会一会这位,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六皇子。
所以半道上在客栈住宿的时候,程冬冬很是乖巧,也没想闹出什么事来,更没想过趁此机会跑路,只是毕竟还未曾见到真人,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怕自己猜错了人。
不过等到了第二天,那车夫将她送至空鸣城外的一处宅院,她从马车上下来时,虽然仍旧未见到那车夫口中的“主人”,但一看见那宅院,她心中便也再无怀疑了。
因为这地方,与当初显王绑架叶聆风,并诱她前来的那个地方,是同一个。
想来想去,能知道这儿,并且接手的人,除了宁朝也没别人了。
不过这地方,程冬冬知道,方锦茵可不知道,所以她在露出惊讶的神色时,下意识便是一阵心惊,但好在她下车时,将帷帽戴上了,所以一旁的几人也并未发现她的异样,于是程冬冬便也安下了心来。
进了宅子后,那两名护卫便不再跟随,只余那车夫在前边给程冬冬引路。两人沿着长廊拐了两拐之后,终是来到了这宅里最深处的一处院落。
程冬冬一进去,就见这院中秋菊正盛,花团锦簇,十分惹人眼。而就在这一丛花团之前,立着一道人影,他是背对着程冬冬的,远远瞧着,也有几分身长玉立之感,想来样貌也不会差,但其气质却是差了几分,十分内敛,看着倒也没什么特殊之处。
这院中除了此人和程冬冬之外,便再无旁人,那车夫也在院外候着,不曾进来,所以程冬冬进来时,也就无人代为通禀了。
不过程冬冬这厢刚走进来,对方就似有察觉,也不用人告诉,就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几分探究地看向了程冬冬。
“锦茵姑娘,好久不见。”
程冬冬看着宁朝,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和方锦茵拢共就见过两面,虽说以前也有刻意去模仿过对方的动作,但想法什么的,她还是摸不透的,最好还是少说话,等对方确认了再说。
不过也正是因着此刻她不说话,就这么站着,全身又都被长帷帽给遮住了,倒颇有些遗世独立之感,也更符合宁朝印象中的方锦茵的模样。
“此番也是我过于唐突了,想来锦茵姑娘心中有气,也是平常。”
程冬冬暗自出了一口气,终是迈步向宁朝走去,并摘下了帷帽,开口道:“这也没什么重要的,六皇子还是说说,此番找我到底所谓何事吧。”
“锦茵姑娘这话可真是伤人心,我就不能和你叙叙旧吗?毕竟我俩,也是许久未见了。”宁朝轻轻一笑,对于程冬冬不冷不热的态度,却是丝毫不介意。
“叙旧?”程冬冬眉头一挑,看向宁朝的目光里带了几分不满,“我却是不知,六皇子与人叙旧的方式,如此别出心裁。”
宁朝又是一笑:“锦茵姑娘心中,果然是有气的。其实……我此番,只是想问锦茵姑娘一个问题而已,之所以如此行事,也是怕锦茵姑娘你不肯来。”
他没有说是什么问题,但他想问的是什么,程冬冬也猜得出来,不过她没接茬,反而道:“是吗?那真是巧了,我正好也有个问题,想请教六皇子。”
宁朝闻言,眼中浮现出一丝意外和兴趣:“什么问题?”
“太子殿下的那个位置,你也想坐吧?”
“谁不想呢?”宁朝不答反问,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就算太子殿下从那个位置上下来了,可你前面也还有三皇子和四皇子在,就算你在军中扎稳了根基,只怕也没办法名正言顺地登上去,真说起来,我倒觉得显王的机会都比你更大些……可若是你不在意这些,那恐怕将来你就是坐上了皇位,也做不安生吧?”
“……只有军权,也不过就是一介武夫,当然不够资格,可若是有足够的军功和威望,那就可以另谈了。”
宁朝捧起一朵盛开的紫菊,这般动作和他的语气一样轻柔。
程冬冬皱起眉头,却是不求甚解:“可现在各国之间,虽有些小摩擦,但大都保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你上哪儿去攒这么大的军功和威望?”
“……”宁朝回头看向程冬冬,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了几分,“这就是下一个问题了,而且我想,锦茵姑娘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你和我那二哥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程冬冬心中腓腹着:我怎么知道?我也想问啊,可没人告诉我啊!
但这些自然是不可能在宁朝面前流露出来的,哪怕一丝也不行,所以她下意识一垂眸,盖住了眼中可能流露出来的情绪,面上却浮现出一丝淡笑来:“这可不止一个问题啊。”
“哦?”宁朝眼中的趣味,顿时浓厚了起来,“那我可真是越发好奇了……那不如就先说说,东宫里的那位太子妃吧。”
程冬冬心头一震,但还是将情绪都强压了下来,笑道:“我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