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程冬冬和思涵同一时间被叫了起来，两人还十分有默契地一同到了饭桌前，但直到她俩落了座，才互看了对方一眼，而后两人皆是一怔。
“你昨天晚上是一夜没睡吗，这眼睛都快肿没了。”思涵强睁着眼皮，看着程冬冬那双浮肿的双眼，开口道。
程冬冬微仰了仰头，也强撑着眼睑，看着思涵那甚是明显的眼圈，回道：“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吧？黑眼圈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打了你呢。”
“滚一边去！”思涵一手揉着胀痛的眉心，一手托腮，“昨天教你的，全用在我身上了是不是？”
程冬冬不以为意，双手托腮，双眸渐闭，为了不让自己睡过去，于是她准备接着同思涵聊聊：“你为什么睡不好啊？”
思涵也是闭着双眼，闻言一怔，不答反问：“你为什么睡不好啊？”
“做噩梦了。”程冬冬老实回答。
前两天晚上她也因为害怕，所以睡得晚，但是前两天是因为瞎想，昨晚却是真的做噩梦，半夜惊醒，然后她后半夜就没睡成了。
“做噩梦？”思涵眉头一皱，面露疑惑，“我太子哥哥把你保护得那么好，你做哪门子的噩梦啊？”
程冬冬现在很是迷糊，思涵一问，她就老实回答，也不带思考的：“显王身边有个叫陆贾的随从，你知道吧？”
“知道啊，我大皇兄可宝贝他了，走哪儿都带着……”正说着，思涵突然一睁眼，眼中划过一抹不解，“说起来，大皇兄这次离开空鸣，我好像没有看见他。”
显王被逐一事，宁帝运用手段将过程细节都压了下来，除了当事人外，便几乎没人知道了，所以思涵也不知道陆贾背叛了显王，只是隐约能猜到显王为何被驱逐。
“人都死了，你当然看不见啊？”程冬冬现在还迷糊着，听见思涵后半段的自言自语，便下意识的接了话。
“死了！”思涵一惊，顿时睡意全无。
“对啊，还被我瞧见了，你说我哪见过这阵仗啊，当时就差点吓死了。”
思涵没有理会程冬冬的抱怨，而是在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所以那陆贾……”
“咳！”
就在此时，一直静默不语的观棋，突然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思涵的灵光一闪。惹得思涵和程冬冬不由地同时看向了她，观棋却是没有表现出什么，而是偏头看了一眼，同样在此候着的宫人们，宫人们虽低着头，但这突如其来的安静也使得他们顿时会意，纷纷行礼告退。
待宫人们都退去了之后，思涵这才又开口道：“你也知道？”
“陆贾那事，挺多人知道的。”程冬冬揉着眼睛，替观棋回答了一句。
思涵顿时略带嫌弃地扫了一眼程冬冬，但她没接茬，而是继续看向观棋。
“公主不过随意一听，就猜到了，那这件事，您觉得难猜吗？”观棋可不迷糊，思涵问的是什么，她自然是听懂了的。
此时“睡醒”过来的程冬冬，听见观棋这番回答，便反应了过来，思涵是想到了，陆贾背后另有其人，而显王不过是颗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难怪她刚刚没理自己。
“所以，我算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这回，思涵将目光转向了程冬冬。
“这个……不是没机会告诉你吗？陆贾就死在中秋前，那天你没出宫，我又吓得半死，之后又是家宴，再就是昨天，你又为了平初公主的事忙前忙后的，你看这哪有机会说啊。”程冬冬措着辞，为自己开脱的同时，她也没忘了宁鹄，“至于殿下，你也不想想你昨天才跟他说了什么，这些事情，他肯定是希望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啊，这样你也能少些烦恼。”
听着程冬冬的话，思涵沉默了半响，才道：“不一样。有些事情，即便会为难，我也必须知道，因为他们跟我是有关系的，不像你，这空鸣中的一切，你都可以不用在意。”
“什么？”
程冬冬一怔，呼吸忽然一窒，莫名的有些紧张，她总觉得思涵这话里，有着别的意思。
但思涵不打算替程冬冬解答，反而回归了最开始的话题：“你说你害怕，但为什么就昨晚上反应那么强烈？至少昨天早上我见你的时候，你精神虽然不算太好，却也没有像今天这么严重啊，看着就好像一晚上都没睡一样。”
这个问题，使得程冬冬有些语塞，一时都忘了去追究思涵故意避开的话题。
“我……我不是被你吓的嘛。”
“什么叫被我吓的！我都说了，让你把我往好的地方想，你当耳旁风啊！”思涵眼睛一瞪，真的是半点困意都没有了。
程冬冬也没回话，主要是因为说谎了，心虚。
她其实，是因为想到了程倩倩。
要知道，陆贾之死会被她撞见，就是因为她那天去追程倩倩所致。最开始程冬冬以为，程倩倩托千伶引她出来，就是想见见她，但后来她又觉得不是，程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