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深处,阴冷如铁。
朱宁盘坐于元磁矿石之上,一动不动。
游子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落下,停在他肩头。
“大人,蛇母到了。”
朱宁缓缓睁开眼,那双死寂的眼瞳里,没有半分波澜。
蛇母的身影如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滑入地宫。
她没有看那尊坐在阴影里的王,狭长的凤眸只是死死盯着地面,仿佛那里有什么噬人的怪物。
在她身后,两名蛇卫吃力地拖着一个由玄铁打造的囚笼。
笼中,关着一头早已失去理智的野狼精。
“吼……”
野狼精的喉咙里出不似活物的嘶鸣,它的皮毛早已脱落殆尽,露出腐烂的血肉。
一滴滴黑色的粘液顺着它的嘴角滴落,将坚硬的玄铁囚笼腐蚀得滋滋作响。
“它的血,在烧。”
蛇母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栗,“任何被它抓伤的活物,都会在半个时辰内,变成和它一样的怪物。”
朱宁缓缓站起身,那副厚重的地龙骨甲与元磁矿石摩擦,不带半点声息。
他一步步,走到了囚笼之前。
那头野狼精仿佛感受到了威胁,竟不再嘶吼,只是用那双早已被黑色脓液彻底覆盖的眼眶,“凝视”
着他。
一股纯粹的,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腐烂深渊的恶意,扑面而来。
“退下。”
朱宁的声音嘶哑。
蛇母躬身,妖娆的身段化作一缕青烟,带着她的蛇卫退到了地宫的入口。
地宫之内,只剩下朱宁,和那头活着的瘟疫。
朱宁缓缓抬起那只覆盖着苍白骨甲的右手,骨白的指尖,轻轻点在了玄铁囚笼的栏杆之上。
“滋啦!”
黑血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竟顺着栏杆疯狂涌来,试图将他这根不之客的手指,一同吞噬。
朱宁没有收手。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那片正在飞蔓延的污秽。
他缓缓地,打开了囚笼的门。
“吼!”
野狼精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它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带着腥臭的狂风,扑向了朱宁的胸口!
朱宁没有躲。
他只是缓缓抬起那只覆盖着苍白骨甲的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扑面而来的黑影,虚虚一握。
他没有催动地龙之力,也没有动用佛魔之能。
他只是将自己那缕早已被淬炼得无比坚韧的神魂,化作一个无形的漩涡。
“吞噬。”
冰冷的敕令,在他心中响起。
野狼精的身形猛地一滞,它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具骨架,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无法稀释的惊骇。
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朱宁的掌心传来!
那不是撕扯,更非吞咽。
那是一种,更高层级的,规则的抹除!
黑色的血液,腐烂的血肉,扭曲的骨骼。
那头野狼精,连同它体内那活着的瘟疫,竟在朱宁的掌心之前,被寸寸分解,化作最本源的,纯粹的污秽之力,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呃啊!”
朱宁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他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被一整条冥河狠狠灌入。
冰冷,死寂,充满了要将一切都拖入腐烂的疯狂!
他怀中那枚早已与他融为一体的魔钉,血光大盛!
他右臂之上,那若隐若现的金色佛文,也随之亮起!
佛与魔,第一次,不再内斗。
它们像两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同时调转了矛头,对准了这个外来的,更加污秽的入侵者!
朱宁的身体,就是战场!
他那副濒临崩碎的地龙骨甲,在这三股力量的野蛮冲撞下,竟出不堪重负的“咯咯”
声。
可他没有停下。
他像一头真正的饕餮,疯狂地吞噬着那头野狼精的“遗产”
。
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吞噬特殊污染体成功!
】
【无法获取任何天赋。
】
【检测到高阶规则碎片:腐烂(微弱)。
】
【你的身躯正在被‘腐烂’规则侵蚀……】
【检测到佛魔之力正在被动反击……】
【你的三相骨甲,正在生未知的异变……】
朱宁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