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朱厚熜还下意识的瞅了一旁的黄锦一眼,眼神的意义极其明确:
“朕下过这样的口谕么?”
“……”
黄锦立刻微微摇头,目光说不出的真挚。
没有!
非但皇上没有下过这样的口谕,奴婢也绝对没有传过这样的口谕!
皇上你别可别再瞅奴婢了,奴婢心里发毛!
明确了这件事之后,朱厚熜心中疑惑的同时又多了一丝惊愕。
情况似乎与他想的完全不同。
如果真有这么一回事的话,而朱希忠和张溶又都是在奉口谕行事,那么事态似乎并没有他刚才推测的那么糟糕?
不过在没有彻底搞清楚状况之前,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不知喜怒的冷峻,接着又道:
“告诉朕,这口谕是谁传给你们的?”
“这……”
朱希忠和张溶面色又皆是一僵,心头巨颤。
皇上如此明知故问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打算装不知情,赖了我们的账吧?
可不兴这么玩的啊皇上?!
我们那么多庄田,那么多店舍,那么多白银,加起来起码得是几十万两、甚至上百万白银了啊皇上,不要与我们打马虎眼好么?
朱希忠一时紧张,连忙如实说道: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君父最近任命的太子詹事鄢懋卿!”
朱希忠还故意在“君父最近任命”和“太子詹事”这几个字上用了重音。
以此来提醒朱厚熜与鄢懋卿的关系,防止朱厚熜撇清关系赖账不认……
这么一大笔家产要是就这么被玩没了,他回头到了地下见了列祖列宗怕是都得蒙着脸,根本不敢出言相认。
“鄢懋卿?!”
听到“鄢懋卿”三个字,朱厚熜心头亦是心中一紧,刚才那股子窒息的感觉瞬间又回来了。
朕只是叫他拉郭勋一把。
他没将郭勋给朕拉起来也就算了!
居然还敢假传朕的口谕,将朱希忠和张溶也给朕拉进了这滩浑水?!
他的脑子里是不是被詹事府的门挤了,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真当朕不会杀他不成?!
然后就见张溶也越发觉得此事不太对劲,立刻在一旁补充道:
“微臣也是一样。”
“鄢懋卿寻到府上对微臣说,如今有人弹劾京城权贵侵占百姓利益。”
“君父迫于舆情不能不查,却又念及微臣袭爵不久,侵占百姓利益的事与微臣无关,因此想了一个两全之策,希望微臣配合一二。”
趁着张溶喘息的功夫,朱希忠又接过了话茬,继续说道:
“鄢懋卿也是这么对微臣说的,他说君父希望微臣清退最近这些年来的不义之财,再交出十名侵占百姓利益的亲属与恶仆,交由北镇抚司依法处置。”
张溶重新抢回话茬,接着道:
“鄢懋卿还对微臣说,君父的意思是让微臣当一回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