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如今尚存,并且具有相当影响力的国公就那么几个:
英国公张溶,定国公徐延德,魏国公徐鹏举,翊国公郭勋,黔国公沐朝辅和成国公朱希忠。
其中魏国公徐鹏举定居南京,兼任南京守备。
黔国公沐朝辅则定居云南,祖辈镇守云南。
如今在京城定居的就只有翊国公、英国公、定国公和成国公四人,京城最大的勋贵就是他们,无人可出其右。
而在这四人之中,最受皇上重用也最有权势的人,又数新晋的翊国公郭勋和成国公朱希忠。
这两人时常参与议论军政大事,为皇上出谋划策,即使在皇上在西苑斋醮玄修的时候,亦可随时出入求见。
鄢懋卿这句话,便是将所有定居京城的国公都囊括了进来,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变天!
“鄢部堂这话的意思是……”
王廷相脑子空白了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的,顾不得被茶水打湿的靴子便又难以置信的确认道,
“翊国公、英国公、定国公和成国公……鄢部堂能够让他们全都清退所有的不义之财,并交出侵占百姓利益的亲属与恶仆认罪伏法?”
“如何?”
鄢懋卿微微颔首,笑道,
“一旦京城形成如此局面,清查权贵侵占百姓利益的事是不是就好办多了?”
“鄢部堂如何能够办到?”
王廷相依旧在优先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这给他的感觉不亚于在听天方夜谭。
“这事不归王总宪管,我说能办到便一定会办到。”
鄢懋卿用杯盖赶着茶叶,自信的目光犹如刺破夜空的扫帚星,盯着王廷相的眼睛诘问,
“现在你只需告诉我,我一旦促成如此局面,你打算如何施为便是?”
“这……”
王廷相再次陷入了沉默。
鄢懋卿带来的消息太过突然,他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好。
但是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翊国公、英国公、定国公和成国公四个京城最大的勋贵主动牵头清退不义之财,主动交出亲属和恶仆来认罪伏法。
那么京城就没有不能动的权贵了,都察院只需要拿着权贵名单逐一点名便是,恐怕没有人胆敢继续抗拒!
这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说能够彻底整治京城权贵侵占百姓利益的问题,亦可令如今早已乌烟瘴气的京城,重得一片多年未见的晴天。
可是王廷相心里同样也清楚。
官场上的事,设想是一回事,实际操作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其中依旧存在许多不确定因素。
因此就算鄢懋卿真能促成了如此千载难逢的局面,也依旧需要从长计议……
“王总宪,这回的事都察院奉皇上之命查了这么久,最终却只查出一个郭勋来。”
见王廷相良久未曾说话,鄢懋卿则站起身来继续说道,
“你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明白是怎么回事,皇上何等庙算入神,更不会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我倒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
“你这都察院里有坏人,而且通过此事便可看出,坏人恐怕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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