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见鄢懋卿竟是如此表态,黄锦瞠目结舌。
甚至一时间他都不知是该替皇上高兴,还是该替郭勋悲哀。
也不知道郭勋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认下了这么一个“大义灭亲”的义子,还要亲自带路去抄了他的家?
“怎么,难道皇上不是这个意思?”
鄢懋卿自然也注意到了黄锦的神色,眨巴着眼睛问道。
黄锦连忙调整了一下心绪,重新开口说道:
“鄢部堂,皇上的意思是,郭勋毕竟是你的义父……”
“所以呢?”
鄢懋卿一脸懵懂。
黄锦只得耐着性子又道:
“所以义父有难,你身为义子是不是应该……”
朝堂中有些话是不好放在台面上说的。
尽管如今这里没有外人,黄锦也始终只是在引导鄢懋卿,而并非直接将皇上的意思说出口。
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自然不能是皇上“想”这么干,而是鄢懋卿“要”这么干,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所以呢?”
鄢懋卿依旧一脸疑惑。
“所以……”
黄锦终于忍无可忍,咬着牙道,
“鄢部堂,咱家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此刻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咱家装傻充愣,莫不是在故意戏弄咱家?”
“下官怎敢。”
鄢懋卿终于收起了脸上的傻气,嘿嘿笑着赔罪道,
“自古忠孝两难全,我又是忠君爱国的忠臣,方才字字句句皆乃肺腑之言。”
“郭勋虽是我的义父,但若借手中权势鱼肉百姓,非但为君父所不容,为国家所不容,亦为我所不容。”
“皇上若要办他,我自是举双手赞成,否则与那些祸国殃民的虫豸又有何异,皇上又如何能够治理好过国家,百姓又如何能够安居乐业?”
“难不成……”
说到这里,鄢懋卿高举双手作天揖,
“在我心中堪称千古圣君的皇上不是这个意思,不会吧,不会吧?”
“你!”
黄锦听了这话,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只冲这番话,此獠便已是天下头一号的大奸臣,竟还敢以忠臣自居?
他这分明是将皇上高高架了起来,还顺便将梯子给撤走了,根本没有让皇上下来的意思!
黄锦甚至完全可以想象,他这番话若是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皇上只怕立时便又要破防暴怒,最起码亲自上前踹他两脚。
因为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分明是此前那些廷臣在皇上面前玩过的套路
——法家锁喉!
好你个鄢懋卿,皇上煞费苦心将你提拔上来。
你别的没学会,倒先学会了装傻充愣,敢用如此手段与皇上作对,咱家看你是不想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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