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高拱冷笑着反问。
“对!公开文章!必须公开文章!”
鄢懋卿瞬间又来了精神。
只要公开文章,不论究竟是谁在作怪,徇私舞弊的事情都有可能暴露出来。
等到了那个时候,就能知道这个脑子有病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了,亦有可能搞清楚这个神经病的真实目的……慢着?!
鄢懋卿忽然想到了一种相对比较合理的可能,心头不由一颤:
“这该不会是严嵩故意搞出来的捧杀阴谋吧?”
“先利用礼部职权故意助我选中庶吉士,还要高高放在榜首,引起公众质疑,自然有人要求公开馆选文章以证清白!”
“而我没有呈递馆选文章,如此一来自然会被证实徇私舞弊。”
“在科举中徇私舞弊并非小事,就算无法查明涉事官员,我这个涉事考生亦有可能被革除功名,严重一些甚至可能还需面临戍边的惩罚!”
“这未免也太狠毒了吧?”
“我还想着只是致仕,能够保留功名回乡享福呢……”
“……”
然而这一幕看在高拱眼中,却又成了另外一番光景,甚至看向鄢懋卿的目光中悄然浮现出一丝敬佩:
“这个谣棍竟如此恃才傲物?”
“这是何等的自信!”
“若非自信自己的文章一经公开,便可令那干同年自惭形秽,他又怎会巴不得将其公开!”
“想来也是,馆选需内阁与多位翰林院学士共同评阅,他能够高居榜首自然并非运气,恐怕真是胸怀惊世逸群之才,此前殿试甲第不佳,果然只是失误所致……”
……
礼部衙门。
“有内幕!有内幕!”
“公开文章!公开文章!”
张裕升虽也混在人群之中振臂高呼,但这一回他显然已经学聪明了,坚决不跳出来做那个出头鸟。
毕竟严嵩是礼部尚书,而他作为住在豫章会馆的江西贡生,公然在严嵩执掌的堂部闹事,于情于理都有点里外不是人,最好还是低调一些。
不过即便他此刻藏的再深,也藏不住内心的失魂落魄。
他实在想不通。
那日严嵩明明在宫门下搭救于他,离开时甚至还曾对他三笑留情,难道不正是看中了他,有心提携他的意思么?
为此张裕升心潮澎湃的好几日都睡不着觉。
只觉得以自己的文采,再有严嵩这个礼部尚书助力,这次馆选已是稳如泰山……
结果不成想今日庶吉士选录榜单张贴出来。
榜单上居然压根就没有他的名字,反倒是在他看来最不可能上榜的鄢懋卿高举榜首?!
什么情况啊这是?
鄢懋卿此前不但被严世蕃驱逐出了豫章会馆,那日在宫门下,他对严嵩这位恩公的态度还极为冷淡,只怕已经彻底得罪了严家。
为何到头来,选中庶吉士的人还能是他?
张裕升绝不相信鄢懋卿这回能够选中庶吉士,凭的是自己的真才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