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得宠于前,但有些事情却也必须持模棱两可的态度,免得在羽翼丰满之前坏了风评,被有心之人借机攻讦。
毕竟流水的天子,铁打的世家。
有些骂名可以替天子背负,有些骂名却万万背不得,否则无异于自掘祖坟。
不过他也得承认,倘若此时朝中出现这样一个为了进步如此不顾头脸的臣子,不往长远了看,说不定短期内真有可能压他一头,甚至打破如今微妙的朝堂格局……哪怕只是被天子拿来当用完即弃的挡箭牌。
“诸位可看清楚了,在此生面前,严部堂怕是也要甘拜下风吧?”
最终还是王廷相打破了这片寂静,又瞅了严嵩一眼,阴阳怪气的道。
“评阅答卷,本属至公,赏则圈之,否则叉之。”
严嵩的语气依旧不紧不慢,目光却逐渐锐利,
“倒是王总宪高风亮节,评阅此卷怫然作色,凛然有风霜之气,我自愧不如。”
说到这里,严嵩回身对内阁首辅夏言施了一礼,才继续说道:
“夏阁老,我看不若干脆将此卷单独呈递皇上圣裁,奏请皇上褒奖王总宪,使天下知朝廷崇赏刚正之至意?”
“严嵩你,老朽……”
王廷相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老脸微微涨红。
他怎敢让严嵩将这件事闹到皇上那里,还给他请功?
太仆卿杨最直言求仙之荒谬被杖毙的事才过去不久,这是替他请功么,这是替他求死!
一时间,东阁内的气氛坠入冰点。
其余读卷官眼观鼻鼻观心,并无一人轻易站出来出言调和。
直到此时,夏言才终于笑呵呵的还礼开口:
“严部堂所言极是,评阅答卷,本属至公。”
“我观此卷,行文合乎八股,对仗也算工整,引经据典能够迎合论证,可见次生倒也有些学识文采,可以排除礼部的乡试、会试主考官员徇私舞弊之嫌。”
“不过……诸位请看。”
“此卷通篇共有三处涂改,并有两处错字,仅是卷面便已落了下等。”
“除此之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回殿试的策题应是‘边防吏治,何以重整’。”
“此卷虽有‘社稷巩固,天下安定’之言,却并未紧扣策题中的边防与吏治,完全偏离了主题,非但答非所问,还自创新说,不能代圣贤立言,对策内容自然也落了下等。”
“因此我私以为,将此卷评为三等末流便是,实在不必因这等小事劳神皇上。”
“严部堂,诸位同僚,不知你们以为如何?”
三等末流,那就是殿试成绩倒数。
这种答卷虽也会一同送到天子面前,但几乎没有被天子查阅的可能。
而夏言这番话亦是说的滴水不漏,既未表达一丁点对天子玄修的主观看法,又从读卷官的专业角度体现了至公至平,还顺便替王廷相收回了此前的攻击,摆出了化解两者之间干戈的和事老姿态。
“夏阁老不愧上柱国之名,评判有理有据,又能为陛下分忧,下官佩服。”
严嵩心中有自己的考量,也并不希望这封答卷出现在嘉靖面前,于是又施了一礼便返回座位继续评阅答卷,似乎已将此事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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