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消息，程诗节过于激动，一个不小心，将手机打翻在地上。
程楚辞弯腰伸手帮她捡起，她慌忙接过手机，怕被发现正在和陆芫聊天。
其实她低估了程楚辞的脸皮，早在捡手机的时候就瞥见了聊天界面。往常程楚辞并不屑窥探别人隐私，但这会子对象是程诗节，又刚好手机界面在他手上。但是字太小，他只能判断出自家妹妹在和一个男生聊天。
程诗节无视他冰冷的眼神，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脑袋飞速旋转，思考恰当的理由下楼。“妈妈，家里有垃圾要扔不，我带下去，顺便消消食。”
新年初一是不扔垃圾的，会把一年的好运气都扔掉，就会在大年三十晚上将所有的垃圾扔掉。离谱的迷信事在程家是不存在的，只是这和春节里的一些风俗，还是沿袭照做，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程诗节觉得自己的提议非常好，合理连贯，没有破绽。
有人主动提出干家务活，程母欣然答应，去厨房拿出装好的垃圾袋，又把客厅看电视时制造的瓜果壳和包装袋分类好放进垃圾袋，“扔完垃圾就早点回来，晚上不安全。”
“好嘞！”程诗节笑嘻嘻地应好，提着垃圾袋出门。
她在电梯里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幸好吃完饭她洗了头洗了澡，虽然未施粉黛，但是胜在干净妥帖。
电梯的数字显示在一楼，程诗节深呼吸，弯腰提起垃圾，对着镜子看了好几下，确认自己头发不会乱糟糟才走出电梯间。
她在大厅里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陆芫。
虽然车身挡住他的大半个身影，但是程诗节一眼就看到了长身玉立的陆芫。逆光勾勒出他侧身的轮廓，从后脑到肩背，橘黄光影投射在他上身，宛如一把孤傲的剑。陆芫稍稍仰头看着天空，月华和灯光剪出的侧影清冷得棱角分明。
程诗节轻轻地走过去和他打招呼。
陆芫转过身，迅速藏起自己的孤独和悲伤，眼带笑意地看着她，“手里提的什么？”
他身上的清冷孤傲转瞬即逝，程诗节被他的转变晃了神，揉揉眼睛反应过来，她一直提着垃圾。
他的孤独难见，程诗节想立刻走到他身边，驱赶掉令人悲伤的孤独，把手中的垃圾给忘记了。
小跑扔完垃圾，又跑回陆芫身边，程诗节的呼吸有点急促。
陆芫递给她一张纸巾，“不用那么赶。”
两个人靠在车前，程诗节没有出汗，接过擦了擦手，“你怎么过来了，不用陪家人过年吗？”
陆芫侧身，一字一句地说：“和长辈们吃过了年夜饭，出来散步到了你家附近，就正好和你说声新年好。”
他们俩站在车边，陆芫侧身的身影在路灯的投射下和她的影子靠在一起，有点像低垂吻她的样子。
程诗节的脸微微发红，她没听到陆芫的回答，慌忙抬头和他对视：“你刚才说什么？”
她的双瞳剪水，在昏暗灯光下眼波流转。陆芫不自觉再往她边上靠近一点，“诗节。”轻轻地唤她一声，她的名字念起来可真好听。
程诗节“嗯”了一声，不知道陆芫接下来想说什么，但是陆芫什么都没说，两个人相对无言。
今夜是团圆夜，楼栋每一处都亮着灯。程诗节想起春节晚会的事情，问起陆芫：“你怎么都不参加春晚呀。”
陆芫回答说：“除夕夜要陪家人，我平常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在除夕夜这么重要的日子要留给亲人。”
程诗节点点头，看来陆芫对于工作和家庭都有自己的看重。她还没有说话，觉得后颈似有凉风吹来，不自觉打了哆嗦。
陆芫注意到她的冷颤，“很冷吗？你快回去吧。”
因为家人在，程诗节不好招呼他上楼，两个人只能站在楼下吹冷风。
程诗节是打着扔垃圾的理由下来的，逗留太久确实不太好，让程父程母知道她下来私会男人，该不要打断她的腿，再加上一个冷飕飕的程楚辞，她摇晃脑袋，是得赶紧回去了。
也不能叫私会吧？
她跟陆芫什么也没干，话说的也不多，难道陆芫跑这么远特意来找她只是说上一两句话？
她往前走，被侧面刮来的风吹得往右边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原来之前是陆芫替她挡住了风。
陆芫看程诗节被风吹动，走上前来问她怎么样。好笑又心疼，太瘦弱了，被风一吹就容易刮走。
程诗节摆手说没事。冷冽的寒风让她鼓起勇气，问陆芫：“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她不想猜来猜去，简单说几句话就回去，还白白吹了寒风。
两个人没有躲避四目相对，陆芫的眼神含蓄深情，“是。”
程诗节笑起来，一双眸子秋水盈盈，“你来找我，我特别开心。”她觉得直接表达自己当下的感受，才是最正确的。
“我也是，年夜饭和家人闲聊，忽然就很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