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诗节先前赶着去上班，匆忙打扫了灶台。给林净发了消息，微波炉里有菜，要是冷了可以再热一下，她先去电视台了。
程诗节没有时间梳理这一地的鸡毛，煮翻的汤也来不及为其悲伤。
今夜回家后，厨房里已经被林净收拾得整洁，之前程诗节匆忙打扫剩下的灶台上的残留，已经被擦去。
微波炉里的菜，还剩一些。
林净给她发了消息：宝贝，我先回家了，菜已尝，余下一半留给你。顺便告诉我你哪来的聚馥斋的珍馐？？你背着我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之前没有说，是因为林净在伤情处，她怕说了陆芫给她送吃的惹得她更是伤心。
现在来看，是不得不说了。
程楚辞那边有了动静，程诗节去开门，她想问问哥哥的事情。
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见到她，直截了当：“想问什么？”
其实是个很短的故事，程楚辞和章清意大学时相知相恋，而后章清意出国留学，两个人分手，如今程楚辞苦等良人归来。
但却是九年的漫长时光。
九年的时间，能让人从年少的学生蜕变成沉稳忙碌的医生，却也消磨不了少年心中的爱。
或许爱意深深，沉入心中的无妄海。
程楚辞淡漠但长情，守得云开见月明。只是苦了误入他爱情局中的林净，想要靠近却不得靠近。
程楚辞语气平静地叙述着他的等候与执着。
程诗节靠在沙发上，虽然程楚辞半分未提，她还是开口道：“哥哥你认识林净吗？”
程楚辞手指紧握，眼神却很坦然，他看向程诗节，直言：“认识，我一直保持距离。”
程诗节相信哥哥的话，不然林净也不会如此伤心。但是现下的情况，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程楚辞抿着嘴唇考虑了一下，直言不讳：“我之前没告诉你，就是怕你觉得为难。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我喜欢谁，谁喜欢我，都和其他人无关。我有我的执着，林净有她自己的坚持，我们俩不会有开始，更不会有结果。”
没有想到，程楚辞看得如此透彻。他们家风清明正直，不会玩弄他人感情。林净的一腔孤勇，在程楚辞面前不堪一击。就算程楚辞心里没有其他人，恐怕也不会接受林净。
是长痛，也是短痛。
程诗节第一次听到哥哥谈论自己的感情，吞吞吐吐：“哥哥，你说林净会放下吗？”
“会的。没有谁是无可替代的，你要相信她会遇到对她如获至宝的人。你是她的朋友，有你在她身边陪着，她会恢复如常的。”
程楚辞的话，让程诗节心安。她知道，哥哥从不骗人。没有谁是无可代替的？
“我觉得你说的是个悖论，没有谁无可替代，那其实你也可以找到代替清意姐的人。”
程楚辞笑了一下，“但是我们都不想找代替彼此的人。如果我们都找了代替彼此的人，为何不两个直接在一起。而且对于替代者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现下畸形的感情文化，程楚辞是一股清流，给程诗节上了一趟三观正常的感情课。
无可替代针对的是双方有情，可以替代的是神女无意。
“好了，哥哥你回去吧，我没问题了。”程诗节拍拍大腿，“下回见面我需要喊嫂子吗？”
程楚辞迟疑道：“清意刚回国，还没有答应我，你先喊姐姐吧。”
程诗节悟了，否则章清意不会在哥哥介绍她时主动说可以喊“清意姐”，原来哥哥还在追求中。她冲着程楚辞比手势：“加油！早日抱得美人归！郎才女貌的，给程家增面子哈哈哈。”
程楚辞嘴角抽了一下，轻拍她的脑袋说：“先别和爸妈说。”
“明白！！”程诗节答应得很快，竟然也有程楚辞得把柄落在她手上，她现在可是不怕程楚辞的任何威胁和要求了。
程楚辞走后，程诗节把剩的菜拿微波炉热了一下，多是鱼肉和青菜，满满的蛋白质和纤维。
她陪了林净一天，基本上没怎么吃东西。饿过头反而没感觉，只是菜再放到明日怕是会坏，影响它本身的口感。
汤，也是可惜了，她一口都没有喝到。
想到此，程诗节觉得嘴里味同嚼蜡，聚馥斋的菜也不香了。
兀自伤神着，陆芫的电话打来，她赶紧咽下菜，接通了电话。
“睡了吗？”
“还没，正要准备洗漱。”
“汤和菜都消灭完了没？”
程诗节有点不知所措，陆芫的心意她没有好好珍惜，将汤煮洒了。但是不如实说，她心里也过意不去，“不愧是聚馥斋的菜，我全部都吃光光了。就是，嗯，陆芫，我和你说一件事，希望你不要生气，或者你生气的话告诉我，我看怎么解决。”
陆芫那端有低低的笑意，温和地说：“大胆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