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年底,程楚辞格外忙了些,早出晚归的,程诗节碰不上他,把袖扣和领带放在程楚辞家的客厅茶几上。
程诗节在家收拾要带去沙城的东西。沙城是南方城市,冬天湿湿冷冷的,空气里的湿意会钻入人的骨头里。
她多准备了些御寒的衣物,带上自己惯用的护肤品和化妆品,首饰也准备了两套。她的视线落在放置包包的架子上,在程楚辞送的托特包和陆芫送的小金球之间犹豫,最终还是选定了托特包。
出行方便,体积大且能装。而且陆芫送的她得要好好珍藏。
从帝都飞往沙城不过是两个小时,程诗节在飞机上做了功课,大致了解了跨年晚会的流程,她的台本最终版还没有确定,只能先过流程。
沙城电视台负责和她对接的工作人员名唤蔡清,告诉她会有司机提前在机场外等她。
取了行李,年底的机场人流量大。有出差的上班人,脸上看得出奔波的疲惫;也有准备出行跨年旅游的年轻人,满身洋溢着活力。
程诗节算是属于前者吧,台本的不确定让她对工作有些担忧。作为一个大型跨年晚会,也许多方面需要考虑,各种不确定因素存在。
穿过人群,走出机场,沙城湿冷的风灌进衣领,程诗节打了一个哆嗦,看到拿着横幅等她的司机。
司机很和善,说着带有本地口音的普通话,说先带程诗节去酒店放东西,再带去电视台。
总台的办公楼是独栋高层大厦,沙城电视台则是在不同楼栋间划分了不同的功能区域。
这次跨年演唱会搭的棚在靠近后门的一栋楼里,许是为了方便参演人员进出,门口有保安查车牌号,防止混入粉丝影响彩排进度。
后门的保安看了程诗节好几眼,似乎是在确认她的身份,司机大哥帮她和保安说明是来参加跨年彩排的,核对完信息才放他们进去。
司机大哥也跟程诗节说声抱歉:“咱们电视台查得比较严,常有各种明星来台里参加节目,怕粉丝们跟进来,程小姐见谅哈。”
程诗节笑着摇头:“不碍事,这样很安全,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她心里明白,出了总台大门,认识她的人不多。
蔡清在大门口等她,程诗节一下车,就被蔡清喊到旁边,“诗节姐,我跟你说一声抱歉,艺人统筹那边出了点纰漏,嘉宾名单还没有完全确定,所以您的台本部分会有空白,等会彩排的时候这部分可以跳过去。”
程诗节很意外:“什么时候能确定?今天彩排,明天可就直播了。”
蔡清点点头,表示会尽快催的。
进了现场棚,工作人员在检查灯光和音响,舞台上站着四位主持人,在对着台本练习。
蔡清带着她和四位主持人打招呼,让程诗节先和大家配合。
四位主持人两男两女,程诗节知道他们,分别是沙城电视台的老牌主持人和新锐。她微笑着和大家介绍自己,站在最侧边的男主持人杜嘉只是应了一声,并不搭理她。
程诗节刚来,和他并无故交和矛盾,她也不恼,客客气气地站在边上开始和他们对词。
台本是蔡清新打印给她的,内容和程诗节原先看的差别很大。堆砌很多华丽夸张的词藻,程诗节的台本里有一段是用文言文引出节目小品,生僻字和通假字一眼扫过去就很多,像是故意难为她。
程诗节平素积累的文言文基础在此刻看来不能完全帮上忙,她念词的时候卡了两回,跳过不确定的字。因为手拿话筒,卡壳的声音尤其明显。
侧边初见不搭理她的杜嘉嗤笑一声,特意关掉话筒,说的话也就只有他们五个人听到:“总台来的了不起啊,字都不会念。”
程诗节错愕,她没想到会听到如此尖酸刻薄的话。其他三个人都装作没有听到,低头看台本。
她迅速梳理自己的情绪,恢复一贯的冷静,语调平缓:“文言文我确实是积累得不够,这几个字还想向杜老师讨教一下。”
杜嘉并不理会程诗节说的台本,他依旧轻蔑地说:“不会读就早点做功课,都彩排了才嚷着请教,早干嘛去了。”
程诗节工作数年,第一次遭受这莫名的刻薄。她只是来这里主持一回而已,欺负她新来吗?
她尽量维持该有的礼貌:“杜老师,台本我是刚刚收到的。如果您对我有什么误会的话,麻烦告诉我,我初来乍到,并不知道冒犯了您。”
还有旁观的三个老油条,杜嘉才是他们的同事,肯定站在他那一边,连打圆场的都没有。
导演看出了舞台上的剑拔弩张,在对讲机里提醒他们继续彩排,不要耽误时间。
暂且跳过不愉快,后面的也算顺利。
还是程诗节台本缺的那部分有问题,程诗节在话筒里报出来的不是参演嘉宾,而是她解释空白的原因,她选择主动说明就是不给小人再次吐槽贬低她的机会,况且艺人统筹的问题,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