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秋脚下悬空,吓得猛抱住周劭的脖颈,高声喊道:“王爷,王爷您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不放,我不放!你这辈子别想着跟他走!”周劭语气倔强,因着有几分酒劲儿在,下手便有些不知轻重,右臂箍得极紧,几乎要将锦秋的纤腰箍断了。
“王爷,您……您快放下我!”锦秋拍打周劭的背,双腿踢蹬着,却又不敢用狠力。
轻纱红幔被撩起,绯色鸳鸯锦被被上独属于锦秋的栀子香扑面而来,周劭脑袋更觉晕眩,将锦秋往软绵绵的锦被上一抛。幸而这是冬日用的被子,里头塞的全是野鸭毛,底下还垫了两床褥子,锦秋这才没伤着。她一落床便迅速爬将起来,却被周劭一手又按下去。
接着那微红的脸也压下来,黑曜石般的瞳孔蒙上迷离水色,却又隐含志在必得的霸道。锦秋被他的眼慑住了,身子不敢动弹,只是怔怔望着近在咫尺的周劭,唇承受着他温热的、混着醇香酒气的呼吸,那颗滚烫的心啊,就要从她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王……王爷,”锦秋轻声呢喃,才说出两个字口便被封住了,醇厚的酒香弥漫在她口中,侵入她的肺腑……她好像也醉了,浑身发软毫无力气,脑子里混混沌沌的竟是在想为何这酒在他口里是这样香糯,她自己喝时只一滴便觉着苦涩难咽呢?
周劭忽而放开锦秋的唇,一手撑起身子,另一手仍扣住她的肩,目如点漆,声音沙哑,“他也这样亲吻过你?”
锦秋不明白他口中的他是谁,只默着不答。她侧过脑袋望着溜光的紫檀木床沿,理智渐渐回来,双手也来了力气,在他又倾身吻下来时双手抵住他坚实的胸膛,推拒着,喊道:“王爷,您先起来醒醒酒。”
可锦秋的力气于周劭不过是挠痒痒,而她软绵的话,酡红的颊,潋滟的眸子,不似拒绝,反倒像引诱。
周劭放开她的肩,一腿拦着锦秋半跪在**,玉扣一解,腰间玉带一拽,蟒袍松散,露出里头的白绸中衣。
“啊!”锦秋惊声尖叫,捂着眼往床里侧滚。然而周劭却一手捉住她的玉足将她往回一拖,重又将她禁锢在身下。锦秋张口欲言,唇却又被他堵住了,她吓得要死,口中呜呜,握拳捶打着他,挣扎间外裳却又被剥了。
其实他们本是夫妻,真要行事她作为妻子本不该推拒,只是她也是大姑娘家头一回,本就是怕疼的人,被他用强按倒在**,又见他野兽般疯狂,心里更怕,一时竟流下泪来。
周劭虽然醉了酒,可不算彻底失去理智,他察觉锦秋的身子一颤一颤,嘴里还呜咽着,忙放开了她的唇,望着她因湿润而粘连在一处的眼睫,他目光清明了些,声音沙哑地问:“你怎的哭了?”
锦秋不答他,闭着眼,泪水从眼角洇洇而下。
周劭便去吻她的眼睛,将她的眼泪吻干,语气无不失落,“你不愿意?”
锦秋睁大了水光粼粼的眼,忿忿盯着他。
“你果然不愿意,”周劭怅然若失,身子半起,仍笼罩着她,眼里的委屈浓得化不开,道:“你怎的心里只有你表哥?我对你这样好,你看不见么?上回你落水,你可晓得那时本王多忧心么?”
“有多忧心?”锦秋终于说了句话。
“那夜你的身子冷得像冰,我紧抱在怀里,你冻得我半截身子都疼了,是真的疼,那时我只想,给她一点儿暖,让她醒过来罢,从此我再不会与她怄气,她要什么都依着她,哪怕她是要与我和离,去爱另一个人也随她的意罢,锦秋,”他的目光更清明了,郑重望着她道:“你心里还是愿他么?”
锦秋终于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了,原来先前她解释了恁么多回她对他表哥并无男女之情,他压根就不信,还当她心里想着表哥呢!
锦秋看着他这委屈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周劭却颓然地松开她,欲要直起身子,锦秋突然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呢喃道:“我不是不愿,只是你……你轻一些,”说罢还撑起身子亲了亲他的唇角。
周劭哪里禁得住,寻着她的唇吻住了,凝望着她,目光柔得像能将人化成水……
轻纱帐幔朦胧了交缠的身影,银勾与紫檀木床架子碰出叮叮当当的响,连窗外的弦月也羞得躲进云里。
次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昨儿刮了一夜的北风,今儿终于住了,太阳露出了脸,窗棂上糊的妃红绡纱经日光一照成了透白,屋内大亮。
锦秋悠悠睁开眼,正对上一双笑意温柔的眼,初惊了惊,旋即又羞赧地拉起被子盖住脑袋。
“王爷您什么时候醒的,”锦秋躲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地问。
周劭怎会说他已经撑着脑袋看了她半个时辰,如今手都撑麻了?他只道:“莫再唤我王爷,唤我牧之,”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扒拉被子。
锦秋紧紧拽着不许他拉开。
真是可爱得紧,周劭忍不住轻轻一笑,不再拉被子了,而是道:“那你唤我一句听听。”
锦秋扭捏着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