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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量劫开始(五)(1 / 2)

混沌余波散尽后的第三年,洪荒天地生出了一种奇异的“忆灵花”。这种花生在当年混沌浊流侵蚀最烈的土地上,花瓣层层叠叠,每一片都印着不同的画面:有赵公明化作光柱的决绝,有仙神凡人并肩抗敌的呐喊,有孩童埋种时沾着泥的指尖,甚至有灵鹿喷吐金边麦气的瞬间。

朝歌城的同根树下,如今立着一座新的石台,上面没有刻字,只嵌着一块通透的“忆灵玉”。

玉中封存着那场大战的所有声响——晶石斧插入地脉的轰鸣,混沌浊流的嘶啸,各族生灵的嘶吼与哭喊声,最后都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那是洪荒天地在劫后余生的喘息。

赵公明偶尔会坐在石台上,摩挲着半块晶石斧。他的玄甲早已在神魂爆发时消融,如今常穿一身粗布衣裳,跟着老农们下地耕作。有人问他为何不重铸法宝,他只笑着指了指田里的忆灵花:“最好的法宝,都长在土里呢。”

这日,昆仑山下的共生田里,突然长出一株从未见过的忆灵花。花瓣极大,竟能容下孩童卧躺,上面印着混沌被炼化的最后一幕:无数“记忆之核”撞向混沌时,爆出的光雨里,不仅有洪荒生灵的印记,还有碎界残片里那些消亡生灵的虚影。它们在光雨中相拥,化作一颗微缩的地心源珠,落进了洪荒的地脉深处。

“原来那些碎界的生灵,也从未真正离开。”云霄捧着花,眸中泛起泪光。地母印早已与地脉相融,此刻她指尖划过花瓣,那些虚影竟活了过来,在花上跳起奇异的舞蹈,与洪荒的生灵虚影交相辉映。

消息传到碧游宫时,通天教主正带着弟子们修补当年诛仙台的残基。他望着西极的方向,那里的地脉支流正泛着淡淡的金边——那是碎界灵气与洪荒地脉彻底相融的征兆。“早说过洪荒的地够宽。”他笑着挥起锄头,将一块刻着截教紫纹的基石嵌入台基,“连消亡的记忆都能生根,还有什么容不下的?”

元始天尊的《洪荒生灵志》添了最后一卷,封面上画着那株巨形忆灵花,旁边题着一行字:“劫火焚尽处,共生花自开。”

他将典籍放在忆灵玉旁,玉光与书页相照,竟映出未来的景象:无数年后,有新的界域生灵到来,他们踩着忆灵花铺成的路,捧着自家的种子,与洪荒的生灵一同坐在同根树下,分享彼此的故事。

夕阳西下时,孩童们又聚在忆灵玉旁,听赵公明讲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他们听不懂什么是混沌浊流,却能从玉中的声响里,听出那些拼尽全力的守护;看不懂花瓣上的虚影,却能从花的芬芳里,闻出“在一起”的暖意。

有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蹒跚着扑向一株忆灵花,抱着花瓣咯咯直笑。花瓣上的虚影轻轻蹭着他的脸颊,像是在回应。

赵公明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所谓“惊天地泣鬼神”,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厮杀,而是在毁灭面前,所有生灵都选择“不放手”的勇气。

地脉深处,那颗微缩的地心源珠仍在轻轻搏动,将混沌炼化的能量,化作滋养万物的养分。

忆灵花的根须顺着地脉蔓延,将这场大战的记忆,送向洪荒的每一个角落——不是为了铭记仇恨,而是为了记住:唯有相拥,才能对抗所有虚无;唯有共生,才是天地间最坚韧的道。

晚风拂过,忆灵花的花瓣轻轻摇曳,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无数生灵在低声诉说。

而那些深埋地下的根须,正悄悄将这些故事刻进岩层,等着千百年后的生灵,在翻开土地时,依然能读到那份穿越劫难的温暖与力量。忆灵花的花瓣在晚风里轻轻颤动,将那些交织的记忆碎片吹向洪荒各处。有片花瓣落在当年赵公明与孩童们嬉闹的田埂上,落地即化作一小片新绿,钻出的幼苗竟带着半紫半金的纹路——那是截教紫气与洪荒金脉相融的印记。

赵公明蹲下身,指尖拂过幼苗顶端的嫩芽,眼底泛起笑意。当年那柄晶石斧的碎片,早已被他埋在这田埂下,如今竟与忆灵花的根须缠在了一起,在泥土深处凝成一块新的晶石,内里流转着两界生灵的笑语。

“原来如此。”他低声自语,“不是消失,是融在了一起。”

不远处,云霄正指挥着仙童们采收忆灵花的花籽,这些花籽落地便能生根,却不再只印着过往的厮杀,更多的是战后各族生灵共建家园的景象:灵猴族的孩童跟着尸巫学习辨识毒草,龙族的幼崽与水族的娃娃一同清理河道,连当年的混沌残魂都化作了花肥,滋养着新的生命。

“赵师兄,”云霄扬声喊道,“这花籽得混着各族的灵土才能长得好,你那截教的紫土,分我点?”

赵公明笑着应道:“拿去便是,记得掺些洪荒的金沙,去年昆仑送来的那批正好合用。”

远处的诛仙台旧址,通天教主正与元始天尊对弈,棋盘是用忆灵花的花萼雕琢而成,棋子则是各族生灵凝结的灵珠。元始天尊落下一枚带着星纹的白棋,笑道:“当年你总说我偏狭,如今看来,倒是我着相了。”

通天教主拈起一枚紫纹黑棋,落子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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