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还是黑道的)恐怕已经铺天盖地。乡下?偏远小镇?
他混乱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陈默那张看似懒散、却眼神深邃的脸。那个神秘的男人,他介绍的老烟枪修车厂虽然最终暴露,但陈默本人似乎知道很多内情,而且他上次分别时,似乎无意间提过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连老烟枪那里都待不住了,城西老矿区深处,有个叫‘哑巴’的退伍侦察兵,以前欠我条命。那地方鸟不拉屎,但绝对安全。不过,找到他得靠运气,那家伙比狐狸还精。”
老矿区?那里废弃多年,地下巷道错综复杂如迷宫,地上设施破败,人烟稀少,正是藏身的绝佳地点!而且,一个退伍的侦察兵,必然精通野外生存、伤口处理、反追踪技巧!这简直是目前最理想的选择!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一条模糊的生路!
决定了!就去城西老矿区,寻找“哑巴”!
方向确定,林伟开始利用这宝贵的庇护期,全力恢复体力。他强迫自己进入一种半休眠状态,尽管极度的虚弱、伤痛和寒冷让他难以入睡,但他还是尽量让身体放松,减少一切不必要的消耗,将能量全部用于最基本的生命维持。他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坑壁上渗出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冰冷积水,补充珍贵的水分。没有食物,只能依靠消耗本已枯竭的脂肪储备硬扛。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外面的搜索声时而靠近,仿佛就在头顶,时而又诡异地向远处飘去,始终无法准确定位他这个近在咫尺的藏身之处,仿佛他所在的这个坑洞成了一个被空间扭曲了的、无法被感知的“盲区”。这种诡异的体验,让林伟对“冰冷注视者”那匪夷所思的能力感到一丝心惊,同时也更加警惕——拥有这种轻易扭曲局部现实力量的存在,其所图谋的,必然是一个他无法想象的巨大棋局。
大约过了七八个小时,当天色再次变得昏暗,临近黄昏时,林伟感觉体力终于恢复了一丝微弱的力气,至少有了勉强行动的能力。伤势虽然依旧疼痛难忍,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动一下就眼前发黑、随时可能昏厥。他必须在天黑后离开这里,趁着夜色掩护,前往城西老矿区。夜晚能提供最好的伪装。
他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一把沾满血污和铁锈的军用匕首,一个电量已经泛红的强光手电,一小罐几乎用光的防狼喷雾,还有……贴身藏好的、用防水布紧紧包裹的、仅存的两万多块现金。手机早已丢弃。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寒酸得可怜。
他忍着恶心和剧痛,用匕首割下内衣相对干净的内衬,重新紧紧包扎了手掌和腿上的伤口。然后,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霉味的空气,眼中闪过一丝狼一般的狠厉,开始小心翼翼地、手脚并用地爬出这个既救了他一命、又让他付出了惨重代价的坑洞。
外面,夕阳的余晖将天地染成一片凄凉的橘红色,废弃的工业废墟在暮色中投下长长的、扭曲的阴影,如同怪物的骸骨。他像一道幽灵,借助断壁残垣的阴影,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庇护效果还在,他感觉周围的追兵似乎像迷失在浓雾中一样,在远处漫无目的地转悠。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庇护场的范围,否则12小时一到,效果消失,他立刻会成为瓮中之鳖。根据记忆中和夕阳的位置,他大致判断了一下城西的方向,然后一头扎进了更加荒僻、根本没有道路的、长满荆棘和灌木的野地和高低起伏的土坡之中。
每走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伤痛,虚弱的身体让他气喘吁吁,冷汗直流。但他不敢停歇,强迫自己前进。饿了就嚼几根苦涩的草根,渴了就找洼地里可能干净的积水。他不敢走任何可能被监控的大路,甚至不敢靠近任何可能有人的地方,完全依靠最原始的本能和方向感,在荒野中艰难跋涉。
夜色彻底降临,黑暗和寒冷再次将他紧紧包裹。【剩余寿命:57天07小时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