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谧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看着离着正午不到半个时辰了,心道这次讲经出乎自己预料得长,早知道的话,就故意说得枯燥些,反而能提早脱身了。
看来自己在度的把握上,还是不够纯熟,好几次做事都是过犹不及,但想要做到程度刚刚好,又谈何容易,毕竟别人怎么想,自己是无法决定的,若不全力以赴,留下遗憾怎么办?
他一边思索,一边出了宫门,那边宫墙下老白正闭门养神,见王谧出来,连忙睁开眼睛,脸上露出热切的神色。
王谧坐上车,出声道:“挂出王氏和侯爵的标志,尽量先往城边走,然后全速赶往码头。”
老白正等的是这句话,他拿出两块铜盘,一是琅琊王氏家徽,一是侯爵鸟尊,分别挂在马车前方的两根立柱上,然后扬起鞭子一抽,纵马往城外飞驰而去。
马车在道路中央奔驰起来,路上行人看到马车标志,便知道有急事,纷纷往两边闪避。
王谧见老白一脸兴奋的神色,笑道:“这几年憋坏了吧。”
老白笑道:“可不是,要是这双手再不杀几个人,只怕都要发霉了。”
“倒是郎君小心,此行吉凶未卜,前途未知,刀兵无眼啊。”
王谧沉声道:“迟早要手上见血的,不然还谈什么北伐,那些流民将兵,又如何心服。”
“你放心,我不会冒进,只穿好甲胄,拿着长枪,辅助你杀敌便是。”
老白笑道:“郎君心里有数就好,你要是想拿刀近身搏杀,那我才真是头疼了。”
车轮滚滚,走了近半个时辰,先到了城边,再绕着城墙,方才到了北城门。
守门士兵看见马车标志,犹豫着要不要盘查,老白拿出令牌,兵士见了,连忙让开,马车急速出城,往码头而去。
不多时,马车就赶到码头那边,早有一艘挂着赵家标志的客船等着,马车在客船旁边停下,王谧跳下车,见这船比自己当初乘坐前来建康的船要小不少,但极为细长,船舱也只有一层,倒是三道风帆桅杆又高又粗。
王谧见了,极为满意,他当初让赵家调最快的船过来,如今看来,赵家做事果然靠谱。
阿良早在船上等着,此时赶过来对王谧道:“郎君,赵家还派了四个水手,一个管事。”
王谧点点头,“好,现在出发,有事船上说。”
众人上了船,有个中年模样的管事过来,简单说了两句,王谧便知这是赵氏管家赵明,被家主赵通派来接应王谧的。
赵明一声令下,快船起锚,离开岸边转向,升着中央一道桅杆的半帆,顺着水道往江心而去。
行出七八里,到了江中航线上,赵明便让水手把三道船帆全部升起挂满。
三道崭新的船帆高高挂起,冬天的劲风传来,顿时将船帆吹满,三道桅杆微微倾斜,带动船只加速,往东疾驰而去。
此时正刮着西北风,又是顺流而下,船只行出数里,便逐渐加速到满速,三道风帆如同满月一般,扯着船体劈波斩浪,仿佛在水面上腾空飞行一般。
这时候的船速,比之王谧先前乘坐的座船,何止快了一倍,疾驰之下,连甲板都微微向着船头倾斜。
这样子行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