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之才智,只怕不会猜不到吧?”
王劭哼了一声,“我还想着姒妇当日就会来,没想到隔了两日,看来姒妇也不是多关心她的生死啊。”
郗氏坦然道:“我知小郎不会问罪于他,何况当时府里那么乱,妾要是过来,岂不是更加添乱?”
王劭无奈道:“姒妇也知是给我添乱?”
“在我府里安插眼线,也就姒妇能干得出来!”
“我当时就心里奇怪,那报信的婢女说我夫人得了急症,府中医士不在,将我骗了出去。”
“但那时候,医士明明在府内,之后还牵连到了那桩丑事之中,这要不是有人刻意引导我去想,那才怪了。”
“你这一手,搞得我家宅不宁,至今都无法善后!”
郗氏笑嘻嘻道:“这事情只能怪小郎夫人做事缺德在先,李氏母子若是有错,大可以用正当理由惩治,谁料她用那么不上台面的手段。”
“就她这样子,还想把自己亲生儿子过继给我,怕不是我一死就要被吃干抹净,甚至我不得善终,都是可能的。”
王劭头痛,“内子一时糊涂,哪有姒妇说的那么严重。”
郗氏横了王劭一眼,眼波流转,“妾现在孤儿寡母的,就想找个老实人给我颐养天年。”
“那孩子生母不在了,妾还能给他一个家,小郎四子生母尚在,妾有什么理由活生生将其拆散呢?”
“小郎就看在亡夫面上,给妾留条活路吧。”
两人这短短几句话,就将先前牵涉到王谧的种种事件内情,说了个七七八八。
就像王谧猜测的那样,郗氏想要寻求的过继人选,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王谧都更为合适。
王谧生母已经去世,对郗氏来说,便没有重新改换门庭的血脉之忧,相比之下,何氏将自己儿子过继给郗氏,谁知道以后发生什么事情?
更何况前日的事情,已经暴露出何氏居心,郗氏更有理由拒绝了。
王劭沉默良久,才出声道:“姒妇布局之早,只怕至少几年前就开始了吧?”
“我夫人做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却没有告诉我?”
郗氏摊手,“哪有,我虽为兄嫂,也不能干预小郎家事啊。”
“我从始至终做的,也只是想将亡夫托付给妾的家业,交托给一个忠厚可靠的人手里,便死而瞑目了。”
王劭出声道:“那孩子……可不简单啊。”
郗氏笑了起来,“他确实有心计,但有孝心,也很可靠,不是吗?”
王劭沉声道:“你焉知他不是装出来骗我们的?”
郗氏轻轻道:“妾相信自己的感觉。”
“当然也有可能看错,那只当妾押错了注,愿赌服输便是。”
“不过妾暗地里护着他做了些事情,他是个明白人,应该会体谅妾的苦心。”
王劭苦笑道:“姒妇……确实做了不少,也真舍得下血本。”
郗氏幽幽道:“没办法,妾是女子,这个天下,女子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那孩子有句话,妾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