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发射塔架在晨雾里,像根银色的铅笔指向天空。陈默抱著林澈站在舱门前,婴儿的蓝光透过航天服的透明面罩渗出来,暖得像揣著颗小太阳。林晓慧帮他理了理头盔的密封带,指尖带著蓝尘植物的清香:“星遥在楼下等我们。”
楼下的广场上,星遥坐在蓝尘铺成的地毯上,怀里抱著个玻璃罐——里面装著从基地草坪挖的蓝尘种子。她的小辫子上繫著林晓慧编的星子结,风一吹,结上的萤光珠子晃啊晃,像把碎星星掛在发间。看见陈默出来,她立刻爬起来,摇摇晃晃跑过来,把玻璃罐塞进他手里:“爸爸,给星星带礼物。”
“好。”陈默蹲下来,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们会把星星的种子,带到月亮上。”
火箭的引擎轰鸣时,陈默透过舷窗最后看了眼地球——蓝白相间的星球悬在黑丝绒般的宇宙里,像颗被精心打磨的宝石。林澈在他怀里动了动,蓝光突然亮了些,像在和地球打招呼。
月球背面的重力只有地球的六分之一,陈默迈出舱门时,脚尖轻轻一点,身体就飘了起来。星尘像细雪般落在他的航天服上,带著淡淡的萤光,像撒了把碎银河。林霜抱著林澈跟在后面,婴儿的蓝光与星尘交相辉映,把周围的尘埃都染成了淡蓝色。
“那就是星尘港。”老周指著远处,声音里带著惊嘆。
陈默抬头,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座悬浮在月球表面的巨大环形结构,由半透明的光组成,像把银河揉碎了铺成的桥。桥的尽头连接著上百个码头,停泊著来自各星系的飞船——有的像银色的梭子,有的像巨大的水母,还有的外壳上刻著陌生的符文,反射著恆星的光,像一群棲息在月球背面的鸟。
“欢迎来到星尘港。”联合国代表团的负责人走过来,是个头髮白的黑人女性,“我是玛雅科特兹,负责本次共生协议谈判。”她指了指前方的光桥,“母巢的意识已经在等我们了。”
光桥的尽头是个巨大的穹顶空间,中央悬浮著颗巨大的水晶球,里面流转著和基地一样的星尘光带。水晶球前,站著个穿白色长袍的身影——没有实体,是团由星尘组成的意识体,形状像棵舒展的树,每片“叶子”都泛著不同的光。
“欢迎,地球的孩子。”意识体的声音直接钻进陈默的脑子里,温暖得像春天的风,“我们等了四十亿年,终於等到你们的回应。”
陈默往前走了两步,林澈的蓝光突然暴涨,与水晶球的光带连在一起。意识体的“树冠”晃了晃,一片叶子飘过来,落在林澈的额头上:“你是钥匙,也是信使。我们带来了『生命之种』——能让地球恢復生机的星尘基因。”
在那水晶球中,原本平静的表面突然泛起一阵涟漪,紧接著,一幅令人惊嘆的画面渐渐浮现出来。只见地球上原本荒芜的沙漠中,竟然奇蹟般地长出了一片茂密的蓝尘森林。那片森林鬱鬱葱葱,绿意盎然,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
与此同时,那些被污染的河流也渐渐恢復了清澈,原本浑浊的河水变得晶莹剔透,鱼儿在水中欢快地游动。而北极的冰川也重新覆盖了整个地区,洁白的冰雪反射著阳光,熠熠生辉。
更让人欣喜的是,孩子们在那片蓝尘树下尽情玩耍,他们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清脆悦耳,比阳光还要灿烂。这美好的景象让人陶醉其中,仿佛置身於一个童话世界。
然而,就在这时,意识体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这並不是礼物,而是一种交换。”它的话语如同警钟一般,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