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甚至能从中分辨出，那是人类的头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直接捏爆的声音。
没有惨叫。
那些“怪物”，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
然后，寂静再次降临。
“老板……”
洪豹的声音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敬畏。
“我们……我们还活着。”
“是……是老板娘……她来了……”
周凡紧绷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松弛。
他靠在冰冷的玻璃窗上，才发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伤势怎么样？”
“阿杰腿断了，我胸口挨了一下，骨头可能裂了，但……都死不了。”洪豹的声音里充满了庆幸，“老板，您不知道……刚才……”
他似乎不知该如何形容刚才的画面。
一个清冷的女声，接管了通讯器。
“他们没事。”
是林瑶。
她的呼吸很平稳，听不出任何战斗过的痕迹。
“你……”周凡刚想问她有没有事。
林瑶却直接打断了他。
“这里是六个哨兵，伊甸园最低级的生物兵器，负责清扫外围的麻烦。”她的叙述冷静得像在解说一份报告，“我处理掉了。”
“你的计划很好，但你低估了伊甸园的底线。他们从不遵守人类的游戏规则。”
“这只是一个警告。”
周凡沉默着。
的确，他低估了。
他习惯了用智谋和布局去解决问题，却忘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都显得脆弱。
“里面的东西呢？”周凡问。
“数据已经被销毁了。这是一个废弃的据点，也是一个陷阱。”
林瑶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疲惫，“我的人正在过来处理后续。让洪豹和阿杰跟他们走，他们会得到最好的治疗。”
“那你呢？”
“我还有我的事。”
林瑶说完，便准备挂断通讯。
“林瑶！”周凡叫住了她，“谢谢。”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我也是在帮自己。”
她留下了这句话，随后便切断了联系。
周凡拿着通讯器，久久没有放下。
几分钟后，洪豹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里，除了敬畏，还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老板……”
“说。”
“刚才……刚才老板娘离开后，我们检查了那些怪物的尸体……”洪豹的嗓音有些干涩，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它们的身体结构很奇怪，像是被强行改造过。但最诡异的，是它们的眼睛。”
“在它们死后，那对没有任何感情的瞳孔里，会浮现出一点……一点微弱的蓝光，然后才彻底熄灭。”
周凡的呼吸一滞。
“那蓝光……”洪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鼓起巨大的勇气，“那蓝光，和……和刚才老板娘动手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
“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