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深夜,观塘工业区万籁俱寂。
火种娱乐的工场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路灯的光,透过窗户,在地面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斑。
一辆不起眼的丰田面包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工场后巷的阴影里。
车门拉开,三个穿着黑色工作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跳了下来。为首的,正是刀仔雄。
他抬头看了一眼工场的后门,门上挂着一个“电路维修,请勿靠近”的牌子,旁边一个警报器的红灯,果然没有闪烁。
“和线报一样,天赐良机。”刀仔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身后的两个手下打了个手势。
一个手下从包里拿出一套专业的开锁工具,不到三十秒,后门的锁就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三人像狸猫一样,闪身进入工场。
工场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机油味。几台巨大的机械,在黑暗中像蛰伏的野兽。
刀仔雄打开一支小巧的手电筒,光束在地面上快速扫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速战速决。”他低声命令道,“阿B,你去门口守着。阿成,跟我来。”
两人熟练地避开地上的工具和零件,直奔存放原材料的仓库。
仓库的门只是虚掩着。
刀仔雄推开门,手电光照了进去。里面堆满了木箱和铁桶。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方块,递给叫阿成的手下。
“找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塞到那堆德国佬的零件箱子最底下。记住,做得干净点,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放心吧,雄哥。”
阿成接过包裹,走进了仓库深处。
刀仔雄则站在门口,警惕地环顾四周。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他甚至觉得,那个传说中神乎其神的周凡,也不过如此。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仓库里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工场里,却异常清晰。
“阿成?”刀仔雄的心猛地一紧,压低声音喊道。
没有回应。
他又喊了一声,依旧是死寂。
一股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上了他的心脏。
他立刻从腰后拔出一把锋利的开山刀,小心翼翼地朝仓库里挪去。
手电光在黑暗的货架间晃动,最终,定格在仓库最里面的角落。
他的手下阿成,正以一个古怪的姿势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在阿成的身边,站着三个人。
排骨、通宵明、大旧辉。
他们手里没有拿刀,排骨拿着一把巨大的管钳,通宵明拎着一根焊条,而大旧辉,则扛着半截锈迹斑斑的钢管。
三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扑街,等你们好耐了。”排骨晃了晃手中的管钳,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刀仔雄的瞳孔瞬间收缩,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
然而,他刚跑到仓库门口,一道黑影就从天而降。
“砰!”
一声闷响,一个灭火器精准地砸在他的后背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工场里所有的灯,在这一瞬间,全部亮起!
刺眼的光线,让刀仔雄一时睁不开眼。当他勉强适应光亮,抬起头时,看到周凡正站在他的面前,手里还拎着一个空了的灭火器。
在周凡的身后,郑丹瑞拿着一台索尼摄像机,红色的录制指示灯,正对着他,闪烁着幽光。
“刀仔雄,是吧?”周凡蹲下身,从刀仔雄掉在地上的油纸包里,捏起一撮白色的粉末,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嫌弃地拍了拍手。
“下次记得用点好货,这批货纯度太差了,连面粉都不如。”
刀仔雄看着周凡那张平静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演员,也不是一个古惑仔。
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你想点?”刀仔雄吐出一口血沫,声音嘶哑。
“我唔想点。”周凡调整了一下摄像机的焦距,“我系个导演,亦系个演员。我最中意嘅,就系拍戏。今晚,我想请你做男主角,同我演一场对手戏。”
他看了一眼旁边被排骨用管钳“说服”后,已经瘫软如泥的阿成。
“当然,你嘅两位伙计,可以做群众演员。”
排骨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凡哥,同呢种扑街废咩话?拖去后巷填海啦!我哋手脚好干净嘅。”
“唔好咁暴力。”周凡摆摆手,像个文质彬彬的教书先生,“我哋系正经生意人,要以理服人。”
他将镜头对准刀仔雄的脸,轻声说:“来,刀仔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