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在过分安静的豪宅里显得格外清晰。
周凡挑了挑眉。
这个时间点,谁会来?
片刻后,一个穿着得体管家服的中年男人,步履无声地走到客厅旁,微微躬身:“周先生,门口有位自称姓张的先生求见,说是奉永圣向永先生之命前来。”
永圣?向永?
周凡的眼睛眯了起来。
短信上不是说要让林青玥转交辛苦费给自己吗?
这是打听到自己住处后送钱来了?
周凡嘴角勾起一个莫测的弧度。
看来林瑶的处理,已经开始见效了。
“让他进来。”周凡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很快,一个身着挺括黑色西装,梳着油光锃亮大背头,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跟在管家身后,亦步亦趋地走了进来。
这男人脸上堆着十分恭敬,甚至可以说是谦卑的笑容,眼神却不敢与周凡对视,微微低着头,姿态放得很低。
一进客厅,看到周凡,他立刻加快了脚步,在距离周凡三四米远的地方停下,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带着明显的讨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周先生,您好您好!冒昧打扰,还请您多多包涵!”
周凡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对方,没有立刻开口。
这人身上那股子混江湖的气息,虽然被西装革履极力掩盖,但那眉宇间的精明与骨子里的那份警惕,还是瞒不过周凡如今的观察力。
“你是?”周凡淡淡问道。
“周先生,小姓张,是永圣的向永……永哥派我来的。”那人连忙自我介绍,语气越发恭顺,“永哥特意吩咐我,一定要亲自过来,当面向周先生您赔个不是。”
说着,他又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态度诚恳得就差跪下了。
“昨晚的事情,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周先生和……和林小姐,实在是罪该万死!永哥已经狠狠教训过我们了,他让我给您带句话,他知道错了,真心实意地向您道歉,希望周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这种粗人一般见识。”
周凡听着这话,心中冷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若不是林瑶出手,这向永现在恐怕还在琢磨着怎么找回场子吧。
不过,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端起茶几上管家早已备好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
那姓张的男子见周凡不说话,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可是知道自家大佬向永在打完那个神秘电话后,吓得一晚上没睡好,今天一大早就把他叫过去,千叮万嘱,一定要把事情办妥,务必让这位周先生满意。
永哥的原话是:“你要是办砸了,就不用回來见我了,自己跳海吧!”
想到这里,张姓男子背后就是一阵恶寒。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觑了周凡一下,见对方神情淡漠,猜不透心思,心一横,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颇有分量的银色金属密码箱,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上前:
“周先生,这是永哥的一点小小意思,给您和林小姐压压惊,算是赔罪礼。还请周先生务必收下,不然……不然小人回去实在没法交差啊!”
他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哀求的意味。
周凡的目光落在那银色的密码箱上。
这箱子,看起来可不像是只装了“一点小意思”的样子。
他没有立刻去接,而是放下了茶杯,慢条斯理地问道:“向永让你来的?”
“是是是!”张姓男子点头如捣蒜,“永哥说了,他非常希望能和周先生您化干戈为玉帛,日后若有机会,还想跟周先生您多亲近亲近,交个朋友。”
“这箱子原本打算给林青玥小姐赔礼道歉的时候让她转交给您的,因为我们那时候还没您的地址,今天永哥打听到您的地址便立马改变主意让我赶紧送过来赔礼道歉,为的就是想和您交个朋友。”
交朋友?
周凡心中嗤笑。
就向永那种货色,也配?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送上门的诚意。
周凡伸出手,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密码箱,随手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密码。”他言简意赅。
“啊?哦哦!密码是六个八!”张姓男子连忙报上密码,额角的汗滴了下来。
周凡修长的手指在密码锁上轻轻拨动了几下。
“咔哒。”
一声轻响,箱子应声而开。
下一秒,周凡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只见那密码箱内,没有想象中的金银珠宝,也没有什么古董字画,而是——
码得整整齐齐,一沓沓崭新的港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