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会散去,众人意犹未尽,三三两两步出雅集轩。
夕阳将沭水河面染成金红,
晚风拂柳,本该是惬意的时分,
却总有几声不合时宜的嘀咕,
破坏了这份闲适。
孙志远铁青着脸,走得飞快,
只想尽快离开这让他颜面尽失的是非地。
他身边那几个惯会捧臭脚的跟班,
见主子受挫,自己脸上也无光,
心里憋着股邪火。
其中一个矮胖如球、名叫钱富的纨绔,
回头瞥见正与一位老秀才从容道别的苏惟瑾,
眼珠一转,故意放慢了脚步,
扯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对同伴道:
“啧,有些人呐,
别看他眼下风光,
肚子里揣着几两墨水,
可这出身呐,是刻在骨头里的。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侥幸认得几个字,
就真以为能跃龙门了?
也不瞧瞧自个儿祖坟冒没冒那道青烟!”
另一个瘦高个,李狗子,立刻会意,尖声附和:
“钱兄所言极是!
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小人得志罢了。
伺候人的玩意儿,还真端起来了?
我看那文章指不定是从哪儿…”
这话就说得极其阴毒恶臭了,
几乎是在明指苏惟瑾舞弊,
且刻意侮辱其曾经为奴的经历。
周围尚未散尽的士子们闻言,
纷纷皱眉,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但碍于孙家势力和这几位纨绔平日里的混账德行,
一时竟无人出声驳斥。
那几位老秀才也面露愠色,却似乎有所顾忌。
苏惟瑾刚刚送别老秀才,
听到这污言秽语,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
他脸色依旧平静,
但眼神已骤然冷了下来,
寒冬结冰的湖面也不过如此。
他正欲开口,
却听得一个清脆利落、带着几分英气的女声,
胜如快刀斩乱麻般,
抢先一步炸响在河边:
“我当是哪里的野狗在乱吠,
原来是你们几个不长进的东西!”
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