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哲这才意识到自已失言,连忙捂住嘴,惊恐地看向大皇子。
李承濡却摆了摆手,并未计较,只是深深地看了范隐一眼。
“范提刑这首曲子,气魄之宏大,实乃本王生平仅见。”
范隐将吉他放下,活动了一下手指。
“殿下谬赞了。”
他转而看向范四哲,露出一丝笑意。
“接下来,是给四哲你的。”
“一首《刀剑如梦》,讲的便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江湖。”
范四哲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双眼放光。
“刀剑如梦?好名字!”
范隐重新抱起吉他,这一次,他的指尖在琴弦上快速地扫动,一段急促而富有韵律感的前奏立刻响起,仿佛是刀剑出鞘的碰撞声。
范贤的心头一跳。
这熟悉的旋律,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
范隐的歌声随之而来,比刚才少了几分苍凉,多了几分潇洒与不羁。
“我剑,何去何从,爱与恨,情难独钟。”
“我刀,划破长空,是与非,懂也不懂。”
“我醉,一片朦胧,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春梦,生与死,一切成空。”
如果说上一首歌是帝王的江山画卷,那这一首,便是侠客的快意江湖。
歌词直白而凌厉,旋律激昂而洒脱,充满了刀光剑影的画面感。
范四哲听得是如痴如醉,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强烈的节奏晃动,仿佛自已就是那个仗剑天涯的大侠。
范贤则感受更深。
他自已便是修习霸道真气的武者,对“刀划长空”的意境再熟悉不过。这首歌,几乎唱出了他心中对武道与江湖的所有想象。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悲哀一生。”
“谁与我生死与共!”
歌声在“谁与我生死与共”的激昂问句中戛然而止。
大堂内再次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好!好一个快活一生,悲哀一生!”
范贤忍不住抚掌赞叹,只觉得这歌词简直是说到了自已的心坎里。
范四哲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手舞足蹈。
“大哥!这曲子太够劲了!我感觉我现在就能去闯荡江湖,行侠仗义!”
范隐看着他那副猴急的模样,只是笑了笑,抬手虚按,示意众人安静。
他的目光,越过激动的众人,落在了范贤与林宛儿的身上。
“贤弟。”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了许多。
范贤一愣。
“大哥?”
范隐的视线在范贤和林宛儿之间转了一圈,带着一丝促狭。
“我听说,你曾给宛儿姑娘讲过一个白蛇为报恩,水漫金山的故事?”
“轰”的一下,林宛儿的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她紧张地绞着衣角,头垂得更低了。
范贤也是一脸尴尬,干咳了两声。
“大哥,你……你怎么知道的?”
范隐并不回答,只是继续说道。
“既然有水漫金山这般轰轰烈烈的痴情,那便来一首与之相对的曲子,赠予宛儿姑娘,也算应了你想要的安静。”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轻柔。
“此曲,名为《千年等一回》。”
话音刚落,他指尖轻拂。
这一次,没有了金戈铁马的激昂,也没有了刀光剑影的潇洒。
一段悠扬而婉转的旋律,如同江南的烟雨,轻轻柔柔地在大堂中弥漫开来。
这旋律带着一股浓郁的古风韵味,却又通过那奇特的乐器演奏出来,别有一番清新的感觉。
范隐的歌声也随之响起,清澈而温柔。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
“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只为这一句,啊哈,断肠也无怨。”
歌声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曲风的转变实在太大,从帝王霸业,到江湖快意,再到这缠绵悱恻的儿女情长,偏偏都由同一个人,同一件乐器演绎得如此妥帖。
林宛儿整个人都听呆了。
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烛火,也映着范隐专注弹唱的身影。
那简单的歌词,那婉转的曲调,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雨心碎,风流泪,梦缠绵,情悠远……”
范贤讲的故事,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