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股怒火直冲他的头顶。
但那怒火只燃烧了一瞬,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范隐的话。
【不对。】
【陛下这是……要给老夫最后一件大功。】
【若是由老夫提交这个内阁制,固然会断绝朝堂百官的宰相之路,得罪无数人。】
【但此举,却能让陛下在老夫退下之后,念及我的这份配合,依旧会照拂林家一二。】
【这样一来,正好能填补我退下之后,到新的文官集团成长起来之前,那段林家最为虚弱的时间。】
【这……】
【莫非……】
【这是范隐为老夫,向陛下求来的恩典?】
这个念头一出现,林偌辅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抬起头,两眼灼灼地看着范隐,那灰败的脸上,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他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书桌,快步走到范隐面前。
然后,在范隐错愕的反应中,伸出双手,死死地握住了范隐的手。
“范隐。”
林偌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原来我林家的未来,不是范贤,而是你啊!”
“能有你弟弟做我林家的女婿,真是我林家三生有幸啊!”
“老夫早就看出来了,你非池中物!”
范隐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扯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
【不是……】
【你这林家的未来,一会儿是林共,一会儿是林宛儿,一会儿又是范贤。】
【怎么这会儿,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你们家的未来还带轮班的?】
……
范隐总算从林偌辅那过分的热情中脱身。
回到自已的小院,他一个纵身,身形轻盈地跃上屋顶,盘腿坐下。
双手合于胸前,掌心握着一块正在发出微弱荧光的石头。
夜风习习,吹动他的发梢,他整个人沉浸在一种玄之又玄的宁静之中。
周身气息如潮水般涌动,沿着某种特定的、诡异的经脉路线,缓缓流淌。
片刻之后,一道身影轻巧地落在旁边。
是范贤。
他也学着范隐的样子盘腿坐下,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他。
“又在感悟天地呢?”
范贤的语调里带着一丝调侃。
“你这都九品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该冲击大宗师,准备飞升了?”
“不过话说回来,大宗师那玩意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你这样,天天搁这儿打坐就行?”
范隐没有睁眼,气息平稳如初。
“大宗师不是肯德基疯狂星期四,没那么容易。”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很清晰。
“当今天下,满打满算,也就四位。”
“苦何大师,人家是专业的修道之人,一心向道,早就抛却了世俗的欲望,再加上天赋异禀,又被咱娘送了功法,属于是天选之子,水到渠成。”
“东一城的思古剑,外面都传他是以杀证道,其实不准确。”
“他只是在杀光城主府满门的时候,恰好就突破了而已。”
范隐顿了顿。
“都说思古剑是个傻子,其实不是,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只是懒得跟人说话。”
范贤立刻接话。
“社交恐惧症?还是重度自闭?”
“自闭症加天才,这可是电影里的常见配置,比如那个《良医》里的肖恩。”
范隐继续闭着眼睛,像个没有感情的百科全书。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当年咱娘路过东一城,一眼就看出他骨骼清奇,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随手送了本秘籍,这才有了后来的剑圣。”
“至于叶留云,那家伙纯粹是自已厉害,天赋太过逆天,属于是氪金玩家还开了挂。”
“他当年已经是半步宗师,被咱娘点拨了一下,就毅然决然放弃了练了大半辈子的剑,转而练掌,自已搞出个流云散手,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范贤听得入了神,忍不住追问道。
“那宫里那位呢?”
范隐的叙述停顿了一下。
“宫里那个,练的也是咱娘给的功法,但那本功法……有点特殊,属于是BUG级别的。”
“他练功走火入魔,全身筋脉尽断,成了一个废人。”
“所有人都以为他这辈子完了,号已经练废了,结果他硬是靠着超乎常人的毅力,重新站了起来,直接练成了大宗师。”
“他也是最特殊的一个。”
范贤的好奇心彻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