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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谈。”
戴公公的眼神扫过周围那些目光冰冷的监察院成员,又看了看正在奋笔疾书的邓梓月。
他心一横,上前一步,凑到范隐身边,压低了声音。
“范大人,这菜农的事,老奴认了。但还请范大人高抬贵手,放老奴一马。”
他说话间,一只干枯的手从袖中探出,一张银票悄无声息地向范隐手里塞去。
范隐却手腕一翻,躲开了。
他任由那张银票飘落在地,然后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戴公公。
范隐的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院子。
“放你一马?凭什么?就凭这个?”
他指了指地上的银票,又对着不远处的邓梓月喊道。
“老邓,记录在案,贿赂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邓梓月头也不抬地应道。
“是,大人!”
戴公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急忙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威胁。
“大人或许不知,以前的一处,和我们检蔬司,可是有不少牵扯的。”
范隐又一次高声说道,仿佛生怕别人听不见。
“哦?你们检蔬司和我们一处的牵扯?”
“你是说你们检蔬司贿赂我们一处那些东西啊?”
“没事儿,账我们都对过了,一笔一笔记着呢。”
眼见软的硬的都不管用,戴公公彻底豁出去了,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嘶声道。
“范大人,你怕是不知道老奴背后的关系吧?”
范隐这次却没再大声,反而也凑了过去,用同样低的声音问道。
“关系?什么关系?戴公公这是想跟我攀关系?”
戴公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以为范隐终于怕了。
“老奴,在淑贵妃娘娘面前,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哦?”
范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可据我所知,淑贵妃只爱读书,清心寡欲。像戴公公您这般作为,怕是入不了娘娘的眼吧?”
“淑贵妃娘娘,应该不会太在意你这么个作恶多端的奴才吧?”
戴公公眼看有戏,连忙加码。
“大人有所不知,淑贵妃娘娘那儿只是个幌子,老奴真正能说上话的,是二殿下!”
范隐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种恰到好处的震惊。
“戴公公……是二殿下的人?”
戴公公见状,心中大定,彻底放下了心。
“当然。”
“大人您信不信,您带人围了检蔬司这事儿,只要消息传出去,二殿下立刻就会派人来救老奴?”
“真的?”
范隐追问。
“千真万确。”
戴公公的下巴微微抬起。
范隐脸上的震惊却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怜悯。
他用更低的声音,慢悠悠地说道。
“可是,我昨天才把二殿下打发去江北赈灾了。”
“今天城门一开,二殿下的车驾就出城了。”
“还是我,亲自送他出的城门哦。”
这句话,如同九幽寒冰,瞬间冻结了戴公公全身的血液。
他脸上刚刚恢复的一丝血色,再次褪得干干净净,变得煞白。
坏了!
此人是有备而来!
来骗,来偷袭我这个几十岁的老太监!
戴公公的脑中电光石火,一个念头闪过。
这范隐,难道是太子的人?专门来对付二殿下的?
范隐可不管他心里想什么,他直起身子,又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大声说道。
“戴公公,不要再求情了。”
“我都说了,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所以,戴公公,您还是少说几句,也让我们少写一点。”
“你没看见老邓的手都快写抽筋了吗?”
戴公公彻底不说话了。
他知道,自已完了。
一旦被坐实是二皇子的人,又犯下这等贪赃枉法之事,落入太子党手中,绝无生路。
一抹决绝的狠色,在他眼中闪过。
电光石火之间,他猛地从发髻上拔下一根固发的木簪,用尽全力朝自已的脖颈刺去。
可他面前站着的是范隐。
范隐眼皮都没抬,反手就是一巴掌抡了过去。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院中。
就在手掌接触到戴公公那张老脸的瞬间,范隐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忘了早就晋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