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真撞出了人命,父王会怎么样?”
他身子微微前倾,声音陡然尖锐了几分:“你以为你那一撞,是为大局着想,是不拖累父王?可实际上,你就是在赌。”
“赌安王不敢真杀你,赌父王能及时救你。这两个赌,只要有一个落空,你就真的没命了。到那时,你那份所谓的‘气节’,不过是场笑话罢了。”
“还是说,你是想用自己的命,来换父王心中更重的分量?”
最后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直直刺向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晏临楼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中褪去最后一丝温和,只剩下冰冷的寒意:“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晏凤楼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晏临楼,“阿临,你我都是聪明人,何必装糊涂?”
“如今父王即将登基。”晏凤楼的声音越来越冷,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刺,“所以我真的很好奇,阿临,你这一撞,到底是真的为了父王,还是为了让父王更心疼你,更看重你?”
晏临楼紧紧盯着晏凤楼,眼中的冷意更深了,声音也沉得像冰:“兄长,我从未想过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什么。我只是做了我认为该做的事,对得起父王的教诲,对得起燕王府的名声。”
顿了顿,晏临楼沉默片刻,继续道:“兄长说得对,我确实是在赌。”
他抬眼看向晏凤楼,眼神清明而坚定,“不过,我赌赢了。可当时的情况,我除了那么做,别无选择。”
“若是我不那么做,父王为了我,一定会妥协。一旦妥协,之前十万边军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清君侧、定内乱的大事也会功亏一篑。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晏凤楼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收起折扇,语气缓和了些:“罢了,事都过去了,说这些也没用。只是你记住了,命就一条,没了就真的没了。”
“我记住了。”晏临楼点头应下。
晏凤楼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天光,背对着晏临楼,“你这一撞,确实震撼了所有人,不光是安王,连父王手下的将士们都服了你。他们看到了你的气节,也看到了你的担当,这对父王稳固人心,是件好事。”
“我没那么想……”
“你是不是那么想,已经不重要了。”晏凤楼转身,一扫方才的尖锐和嘲讽,淡淡道:“接下来好好养伤吧。不然,等母妃入京,见到你这模样,父王怕是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了。”
说完,他也没多留,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京中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他也没空在此多耽搁了。
等晏凤楼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萧承煜才上前几步,站在床边。他看着晏临楼额头上的纱布和脖子上的伤痕,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对不住。”他沉声开口,“这次的事,是我的错。”
晏临楼抬头看向他,对这突如其来的话多了几分意外:“阿煜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承煜深吸一口气:“我本以为,你被安王软禁在安王府,安王投鼠忌器,不敢对你如何,但没想到他……”
晏临楼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的寒意渐渐消散,涌起一股暖意。
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也软了下来:“阿煜哥,这不关你的事。当时是我让你去找父王的,前线攻城才是重中之重,你若是为了我分心,耽误了战事,才是真的错了。”
“再说,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他摊了摊手,展现出自己现在的状况。
萧承煜叹了口气,到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口道,“我今日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晏临楼好奇道。
“阿宛进宫这么久,我听说他们被招募入宫的那些大夫没有来得被处置的,都被推到后宫和前殿之间关押了。我若是要寻人,需得要燕王的旨意才行。”
“但现在燕王万事繁忙,我没寻到机会见他。所以,”萧承煜抬头看了过来,“想劳烦你陪我去一趟,也好叫他们放了阿宛出来。”
闻言,晏临楼当即翻身要起来,“这是大事啊,你该早些与我说的……”
虽然他跟赵宛舒不对付,但是赵宛舒救过他,又是萧承煜的未婚妻,自是重中之重。
萧承煜连忙按住他的肩膀,语气满是担忧:“你别乱动!孟神医特意叮嘱,你现在绝不能剧烈乱动,仔细伤口会裂开的。我来扶你,慢些来。”
晏临楼也知道自己身体虚弱,强撑只会适得其反,便不再挣扎,任由萧承煜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慢慢挪到床边。
脚刚落地,一阵天旋地转便涌了上来,脑袋里嗡嗡作响,额头上的伤口也跟着隐隐作痛,眼前甚至泛起了黑晕。
“慢点,慢点!”萧承煜连忙攥紧他的胳膊,稳稳托住他的身体,“你还是躺着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