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的佛骨残骸。
动作牵动丹田,那缕暗金佛火一阵摇曳,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眼神中的决然如同淬火的精钢。他踉跄着,却异常坚定地冲向洞府深处岩壁上那道由残余梵文汇聚而成的、散发出柔和空间波动的光门。
“跟上!风暴间歇,再不走就困死在这里了!”陶玉虎咆哮着,将重伤的秦玄风甩上肩头,另一只手夹起昏迷的王付众,大步流星紧随其后。
秦玄林也咬牙拖起气息微弱的秦玄青。
王剑秋落在最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混杂着腐朽与灵雨清香的空气,最后看了一眼那具安然无恙的玄黄圣兽遗骸,眼中复杂的光芒一闪而逝。
就在他即将迈入光门的刹那,身后破碎的石门外,那粘稠的黑暗猛地沸腾起来!
轰——!
一道难以想象的、由纯粹玄阴寒气与无数冰晶碎片凝聚的惨白色洪流,如同挣脱深渊束缚的冰霜魔龙,带着冻结万物的咆哮,狠狠撞向光门!
洪流前端,隐隐可见巨蟒盘绕的虚影,正是玄冰巨蟒的本命寒息!
千钧一发!
陶玉龙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光门内。陶玉虎魁梧的身躯带着两人猛地扑入。
秦玄林拖着秦玄青也滚了进去。王剑秋瞳孔骤缩,再也顾不得其他,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水影,在寒息洪流将其淹没的前一瞬,险之又险地冲入了光门之中。
嗡!
光门剧烈闪烁,瞬间坍缩消失。
轰隆!!!
恐怖的寒息洪流狠狠冲刷在光门消失的位置,将那方玉白石壁连同佛骨遗蜕的碧玉蒲团瞬间冻结、粉碎!
整个古佛洞府在极致低温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被无尽的冰霜彻底封死、埋葬。
……
冰冷,坚硬,带着万载玄冰特有的死寂触感。
陶玉龙的脸颊紧贴着地面,刺骨的寒意让他混沌的意识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条狭窄得仅容两人并行的冰隙通道底部,周围是比古佛洞府外壁更加幽深、更加坚硬的黑色玄冰。
上方极高处,隐约传来风暴的呜咽,但被厚重冰层隔绝后,只剩下沉闷而压抑的回响。
他艰难地撑起身,体内灵力枯竭如同沙漠,经脉阵阵灼痛。
丹田中那缕暗金色的佛火微弱地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虚弱与撕裂感。
然而,正是这缕佛火的存在,让他的感知在极度衰弱中反而多了一丝奇异的敏锐。
他不动声色地扫视周遭。
陶玉虎紧挨着他,庞大的身躯蜷在冰隙最避风的角落,将秦玄风和秦玄青护在身后,发出粗重如风箱般的鼾声,左臂伤口重新崩裂,染红了包扎的兽皮。
王剑秋盘坐在稍远一些的地方,闭目调息,脸色依旧苍白,但周身水蓝色的灵力波动平稳了许多。
秦玄林在照料着依旧昏迷但气息平稳了许多的秦玄风。
江朔和王付众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两人脸上残留着惊惧的余悸。
看起来,所有人都逃出来了。但陶玉龙的心脏,却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无形之手攥紧。
“哥?”陶玉虎似乎感觉到动静,猛地睁开眼,铜铃般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带着野兽般的警觉,声音压得极低,如同闷雷在喉咙滚动,
“你咋样?那玩意儿…真跟出来了?”
他的目光极其隐晦地扫过其他人,最后落在角落被陶玉虎刻意用身体遮挡住、以兽皮仔细包裹的大黄遗体上。
“出来了。”陶玉龙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沙砾摩擦。
他抬手,食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却带着纯净净化意念的青白光芒——净身诀的本源之力。
“就在我们中间。”他指尖的光芒并未指向任何具体的人,却如同无形的探针,轻轻拂过空气,仿佛在感知着什么。
陶玉虎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中凶光暴涨,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将大黄的遗骸挡得更严实。
“你确定?”陶玉虎的声音压抑着狂怒。
“佛骨炼化时看到的怨念…还有那东西最后对大黄的执念,骗不了人。”陶玉龙闭上眼,指尖的清光微微波动,
“它现在很虚弱,比在洞府时更甚,风暴残余的冰煞对它也是煎熬。但它没有实体,如同附骨之疽,普通的灵力探查根本发现不了。它在等,等我们放松,或者…内乱。”
“妈的!”陶玉虎低骂一声,
“那现在怎么办?揪出来砸碎它!”
“难。”陶玉龙摇头,
“直接动手,只会打草惊蛇。它现在寄生在某人意识深处,如同心魔。除非它主动暴露,或者…我们布下一个它不得不钻的必杀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