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巨蟒持续的狂怒刺激,加上涌出的冰兽被陶玉龙、王剑秋、秦玄青三人联袂斩杀大半,剩余的冰兽终于感到了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回了那幽暗深邃的通道深处,只留下一地冰冷粘稠的妖兽残骸和冻结的血液。
冰窟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刺骨的寒气。
王剑秋被江朔小心翼翼地安置在秦玄青撑起的佛光边缘。
他右肩至半边胸膛都被那层幽蓝色的玄冰覆盖,寒气深入骨髓,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
他脸色灰败,气息微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摩擦般的痛苦嘶响。
江朔跪坐在一旁,一边将陶玉龙给的地火护心丹捏碎,小心翼翼地引导其中蕴含的火元灵力渡入王剑秋体内,试图驱散一丝寒气,一边自责得无以复加,声音哽咽:
“少主…都怪我…都怪我…”
陶玉龙提着兀自滴落着蓝黑色冰兽血液的斩首刀,大步走了过来。他先看了一眼王剑秋的伤势,眉头紧锁。
那玄阴冰封极为霸道,绝非普通丹药可解。
他蹲下身,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一丝精纯的青色法力,轻轻点在那幽蓝色的冰层之上。
嗡!
冰层微微震颤,一股极度阴寒、充满死寂诅咒气息的反噬之力瞬间沿着他的指尖袭来。
陶玉龙闷哼一声,指尖瞬间覆盖上一层白霜,寒气直透经脉!他立刻撤指,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这寒气中蕴含的怨毒死寂之力,远超他的预想,绝非普通玄冰巨蟒所能拥有,更像是…沾染了那筑基残魂自爆时散逸的某种诅咒!
“王兄,这寒气阴毒异常,已伤及根本,寻常丹药难解。”陶玉龙沉声道。
惨烈的战斗虽然暂时平息,寒潮退去,追兵慑于陶玉虎的凶威暂时退却,但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凝重如铁。
血腥气和寒气混合,如同冰冷的手扼住每个人的喉咙。
陶玉龙蹲在王剑秋身边,指尖残留的刺骨寒意与那诅咒般的死寂感挥之不去。
他看着王剑秋灰败的脸色和被幽蓝玄冰覆盖的右半身,眉头拧成了死结。
那寒气,绝非单纯的巨蟒寒毒,更像是融合了那筑基残魂临死前最恶毒的诅咒,阴冷、跗骨,侵蚀生机。
“这寒气…有古怪,像是活物,带着怨毒死意。”陶玉龙的声音低沉,打破了沉寂,
“寻常丹药手段,恐难奏效。”
江朔闻言,本就通红的眼眶几乎要滴出血来,抓着王剑秋冰冷僵硬的手,声音嘶哑颤抖:
“陶兄!求求你,救救少主!若非为我…若非为我…”
王剑秋微微动了动未被冰封的嘴唇,气息微弱,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坦然”:
“咳咳…江…江兄…不必自责…此乃…命数…陶道友…尽力便好…王家…不会忘记……”
他眼神黯淡,似乎已接受命运,但那话语间,依旧若有若无地点着“王家”与“恩情”。
陶玉龙没有回应王剑秋的话,他猛地站起身,锐利的目光如同穿透冰壁,投向冰窟深处那幽蓝光芒流转的冰魄玄莲。
莲心那点金芒,在死寂中微弱却固执地跳动着。
“唯一的生机,就在那里!”他指着玄莲,斩钉截铁。
那株寄托了所有人希望的圣药,此刻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也像黑暗中唯一的灯塔。
秦玄青拖着被寒气侵袭的身体走来,看着王剑秋的伤势,又看看玄莲,枯槁的脸上忧色更深:
“二阶灵药,霸道绝伦。贸然服用,王道友此刻的肉身与神魂,恐如薄冰遇烈阳,瞬间化作飞灰。必须调和其力,而这调和之法…”
他看向陶玉龙,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丹方,是横亘在生死之间的天堑。
“没有丹方。”陶玉龙的声音斩断所有侥幸,带着一种决绝的冰冷,“
我们等不起,玄风等不起,他也等不起。”
他的目光扫过气息越来越微弱的王剑秋,又落在角落里脸色青白、靠着佛光勉强压制尸毒的秦玄风身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在陶玉龙肩头。
半年苦修磨练出的丹术,在二阶顶阶的圣药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推演、模拟、无数次的失败画面在他脑中翻腾,每一次反噬带来的神识剧痛仿佛还在残留。
他深吸一口几乎冻结肺腑的寒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玄黄碎片带来的血脉威压曾镇压巨蟒、湮灭残魂,是源自生命本源的至高力量。
这冰魄玄莲的生机,是否也蕴藏着某种天地至理?那残魂诅咒的阴毒死寂,与玄莲的冰魄生机,是否如同阴阳相克,也能相生?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迸射的火星,在他疲惫却异常专注的识海中点燃!
没有丹方,那就创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