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尸气。
他胸中尸毒之气被这股更凶戾百倍的污秽恶臭猛地一激,如火山般逆冲喉头。
“唔…噗——!”
一口夹杂着浓烈黑气、腥臭刺鼻的污血狂喷而出,全身剧震。
秦玄林身体一软,结印的双手猛地一颤!他体内维持“玄元金光幕”的乙木生力如同被拦腰斩断的河流,瞬间溃散大半。
“玄林——!”
秦玄风目眦尽裂,厉声嘶吼。
他感觉到输入秦玄青体内的金土之力如同遇到了决堤的洪流,被那乙木生力的急速溃散猛地反冲回来。
巨大的反噬之力狠狠撞在胸腹,如遭重锤,眼前瞬间金星乱冒。
那刚刚凝聚成形的“玄元金光幕”光芒骤然爆闪,半透明的玄奥光幕剧烈扭曲、波动,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烛火。
边缘处开始出现蛛网般的细微裂痕,金光急速黯淡。
秦玄青如遭重锤,猛地一震,凝聚的所有力量轰然溃散,整个人倒飞出去老远,喷出大口精血,气息急速萎靡下来。
大战持续长久,异常惨烈。
祖地废墟之上,空气粘稠得仿佛要凝固血液。
焦土混合着浓重的血腥与妖兽口中的硫磺恶臭,每一次呼吸都灼痛着陶玉龙等人的肺腑。
烟尘弥漫,视野模糊,只有那头来自上古的巨兽如同顶天立地的噩梦,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陶玉虎如同血染的破布娃娃,瘫倒在秦玄青勉强维持的黯淡佛光边缘。
他双臂呈现扭曲的反折,胸骨塌陷,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出粉色的血沫,眼神涣散,意识已在破碎边缘,仅凭野兽般的执念维系着对周遭的一丝感知。
陪伴他的亡灵石,那块曾无数次助他抵御强敌的暗黄色小山,此刻静静地半埋在他身侧的泥土里。
小山表面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的可怖裂痕,丝丝缕缕的暗金光晕从中渗出,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似乎下一秒就要彻底崩解。
旁边,黑羽鹰躺在他不远处的血泊中。
它曾骄傲锐利的翎羽此刻凌乱焦黑,半边翅膀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骨骼刺破皮肉,暴露在污浊的空气里。
它的胸腹深深凹陷,曾经睥睨苍空的鹰眸紧闭,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唯有胸膛还在微微起伏,证明着这头忠勇猛禽顽强的生命之火尚未完全熄灭。
它的遭遇,为这场惨烈的败局增添了一抹悲怆。
秦玄青盘坐在地,僧衣褴褛,血染襟袍。
他勉力维系着佛光,但金芒黯淡摇曳,如同一层薄纱,笼罩着陶玉虎、黑羽鹰以及另一边同样重伤濒死的大黄。
大黄的伤势最为骇人——周身焦黑,多处骨骼碎裂,尤其胸腹处被灼烧贯穿的伤口深可见骨,脏器受损严重,粘稠的黑血混杂着不明的组织液不断渗出。
若非之前虚丹续命阵强化的底子在死死吊着它的一口气,它早已魂飞魄散。
秦玄青的脸色比纸还要苍白,每一次维持佛光都让他的身体剧烈颤抖,嘴角不断溢出黑血,已是强弩之末。
秦玄风、秦玄林兄弟相互搀扶着,他们同样伤痕累累,灵力枯竭,连站稳都十分困难。
秦玄林的脸笼罩着一层诡异的青黑色,那是强行压制又被妖兽毒息激发的尸毒。
寒阴山主靠在半截断壁上,身上的墨绿气息忽明忽灭,黄泉之门破碎的反噬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气息波动都让他干枯的脸皮痛苦地抽搐。
更远处,埋着黑云山主朱奇冥的瓦砾堆死寂一片,唯有偶尔滚落的碎石证明着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尾击余波。
而在战场中心,那头上古妖兽——形如巨鳄、背脊刀锋林立、浑身覆盖着流淌熔岩紫血的狰狞晶体鳞甲的存在——正缓缓移动着它庞大的身躯。
熔岩般的巨瞳扫过废墟,带着纯粹毁灭的漠然。
对于脚下这些重伤垂死的“虫子”,它似乎失去了立刻碾碎的兴趣,那更像是一种……戏谑的观察
。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卷起带有腐蚀性的灼热气流,吹得地面的碎石簌簌滚动。
反观冷族一方,虽也损失惨重,但核心战力犹存。
冷世幽悬停在半空,周身缭绕着伪筑基修士那强大而扭曲的灵压。
尽管胸口衣衫破碎,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不断渗血,鲜血染红了他半边身子,但这对于伪筑基修士磅礴的生命力而言,确实算不得致命。
他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近乎病态的兴奋。那双阴鸷的眼眸死死盯着那头上古凶兽,如同看着一件刚刚出土、属于自家的绝世凶兵。
他指尖微动,周身隐隐散发出与祖地灵脉同源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线,悄然缠绕向那巨兽。
他需要时间掌控这新的利器,也需要确保最后的战利品。
大长老冷世宇立于一块相对完整的阵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