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一斩，青铜钟瞬间被劈成两半，钟声戛然而止。
黑雾撞上他周身的七彩灵光，瞬间被灼烧殆尽，钟内鬼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飞灰。
那些点燃精血的弟子，还未靠近齐尘三尺之内，便被一道无形的灵力屏障震飞，落地时已没了气息。
“八百八十一。”
齐尘在心头默默计数，脚步未停，朝着宗门深处走去。
沿途的建筑内，每一扇门后都藏着试图偷袭的修士，却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无论是躲在梁柱后的弟子，还是藏在丹房里的药师，都成了他刀下亡魂。
血腥味很快弥漫了整个撞钟山，原本恢弘的殿宇内，尸横遍野。
有的修士还保持着进攻的姿势，有的则瞪大双眼，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这个看似年轻的修士，竟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齐尘的青袍下摆已被鲜血浸透，却依旧面无表情，仿佛眼前的杀戮不是复仇，而是一场早已注定的清算。
最后，只剩下十来个结丹长老，连滚带爬地逃到了宗门后山的云船旁。
他们颤抖着催动云船，想要逃离这人间炼狱，可船身刚升起半丈，便被一道淡金色的光罩死死困住。
是彰泰握着宗主令，催动了撞钟门最后的护山大阵。
只是这一次，阵法困住的不是敌人，而是他们自己。
“彰泰！你疯了！快解开阵法！”
为首的长老嘶吼着，眼中满是绝望，“我们往日待你不薄，你怎能帮外人屠我宗门！”
彰泰站在云船外的山崖上，看着阵内如同困兽的长老们，语气冰冷：“死到临头，莫要说些笑话了。”
他抬手，将宗主令扔给齐尘。
“前辈，剩下的，便交给你了。”
齐尘接过宗主令，缓步走到阵前。
被困的长老们见逃生无望，纷纷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前辈！我们知错了！求您饶我们一命！我们愿意交出所有灵石，愿意散去修为，只求您放我们离开！”
“是啊！我们根本不知道哪里与您有仇！我们只是按宗门吩咐修炼！”
“冤有头债有主，求您放过我们！”
齐尘低头看着他们，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想起当年炀国的众生，因为仙人降临，又何尝有求饶的机会。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挥动人皇横刀。
刀气划过阵内，跪倒的长老们瞬间没了声息，连神魂都被搅碎，只留下一片染血的尸骸。
云船的阵法缓缓消散，齐尘望着满山地的尸体，轻声呢喃：
“当初炀国众生，到死都不知道为何会遭此劫难，你们……也不配知道。”
彰泰走到他身边，看着眼前的尸山血海，良久才叹了口气，拱手道：“前辈，撞钟门上下，应是全部斩杀了。”
齐尘微微点头，语气带着一丝疲惫：“你觉得我是否残忍？”
“不残忍。”
彰泰摇头，眼神坚定：“亿万生灵的血海深仇，不是一句‘冤有头债有主’就能抵消的。他们享受了不该享受的，便该偿还。”
齐尘轻笑一声，抬手抹去横刀上的血迹：“其实，以我现在的实力，一击便能轰碎整个撞钟山。只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们欠的债，要一刀一刀、一个一个地清算，才能告慰那些枉死的亡魂。”
夜色更浓，撞钟门的钟声再也没有响起，只剩下血腥味在山间弥漫。
而后，不知哪里燃起了一把火焰，撞钟门，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