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泰笑着打趣,目光落在陈长盛紧绷的脸上。
扬手一召,一股柔和的灵力将少年连人带剑托到自己的青铜钟上。
“小小年纪,别总皱着眉,小心御剑时走神摔下去。”
陈长盛别扭地坐在钟边,却没再挣扎。
陈东林调整飞剑与钟并行,拱手道:“彰长老,今日切磋,才知咱们与宗门修士的差距有多大。”
“差距肯定有。”
彰泰收起玩笑,语气认真起来。
“撞钟门是撞钟山的下属宗门,传承了几千年的古祖功法。”
“外姓弟子虽得不到核心秘术,可基础功法和战阵配合,都是一代代打磨过的。”
“你们能凭着仙树教的剑阵,与五个筑基后期周旋这么久,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看向陈长盛,眼中带着笑意:
“我知道你气不过那番嘲讽。可你想想,他们为何要嘲讽?”
见少年不解,彰泰继续道:“过去钟姓弟子压着外姓,他们心里本就憋着一股气,如今好不容易在你们面前占了上风,便想踩着世家抬高自己,不过是想弥补地位上的亏欠罢了,不值当放在心上。”
陈长盛撇了撇嘴:“可他说世家不如宗门……”
“嘴长在别人身上,输赢却在自己手里。”
彰泰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次输了,下次练得更强再赢回来便是。修行之路长着呢,这点气都受不住,以后怎么成大事?”
陈东林的飞剑微微一顿,若有所思地点头:“长老说得是。咱们确实该沉下心修行,而非计较一时的口舌。”
彰泰笑了起来:“这就对了。撞钟山就是个大染缸,进来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染上些习气——傲慢、嫉妒、偏见……时间久了,连他们自己都不觉得有错。可你们不一样,”
他语气郑重了几分。
“你们,甚至是我遇上了仙树,他教你们和善、深思、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该刚,什么时候该柔。这样的领路人,才是最难得的。”
这番话像一阵清风,吹散了众人心中的郁结。
“长老说得是,咱们该珍惜仙树的教导,好好修行才是。”
陈长盛也松了紧绷的脸,小声道:“下次切磋,我一定能赢!”
见众人心情好转,陈东林才想起一事,问道:“对了彰长老,我见今日有其他郡的长老来观礼,您怎么没留他们论道,反倒往三里镇来了?”
彰泰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青铜钟的灵光微微一沉:
“那些人不过是来做做表面功夫,得了经验是建设他们自己的分舵,心里的偏见半点没少,哪还能留在这里同我饮酒论道。”
“问了几句场面话,我便没留他们。”
“况且我得回三里镇,有些事要同仙树说。”
彰泰与陈东林等人一同回到三里镇,先绕去灵田看了看。
月色下,四品灵药的幼苗舒展着叶片,灵田上方萦绕着淡淡的灵气,长势还行。
几个负责看守灵田的修士见彰泰来了,连忙上前行礼。
彰泰仔细检查了幼苗的状态,指点道:“这间距再拉开些,灵气太密容易滋生灵虫。”
“那边的聚灵阵边缘符文有些松动,明日让东林来加固一下。”
“若是以前,我不用担心,但是撞钟门的四品灵药特殊,所以需要更加上心一些......”
修士们一一记下,他这才转身往祠堂去。
此时祠堂内,齐尘刚与陈东林兄妹说完话,正坐定在蒲团之上。
见彰泰进来,没有转头,道:“东林他们把今日切磋的事跟我说了。你这次回总舵述职,有没有机会看看灵脉那边的情况?”
彰泰拱手行礼,目光落在齐尘身上,笑道:“前辈,我今日前来正想跟您说这事。”
“您今日的灵身看着比往日更稳固,气息也强了不少,想来是长寿山的灵脉,第二道本源分化成了吧?”
“嗯,刚稳固不久。”
齐尘点头:“若能在宏阳郡的灵脉多种下几道本源分化,修行进度能快上不少。”
彰泰眉头微蹙,道出自己的想法:
“我琢磨着,要不试试用承诺换灵脉的管理权?”
“比如向钟此煌保证,好好利用灵脉培养外姓弟子,助他们早日突破,以此换得灵脉的日常调度权。”
齐尘却摇了摇头:“怕是不现实。”
“灵脉是撞钟门的根基,钟此煌二人视其为命根子,灵石持续产出,灵脉本身又能滋养修士。”
“他们怎会把这等命脉交出来?虚无缥缈的承诺,换不来他们真正的信任。”
彰泰也叹了口气:“前辈说得是,我也知道难,只是时间过得太快,今日一战,三里镇远远达不到和撞钟门抗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