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臣乃黎皇之臣,今郑氏挟天子以令诸侯,占城、高棉皆化外之地...\"
\"放肆!\"李勇拍案而起,\"占城、高棉早入大明藩属籍!\"他故意停顿片刻,看着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不过...\"话锋一转,\"你比那些只会窝里斗的藩王强得多。\"
阮福源喉结滚动,忽然嗅到一丝生机。
\"给你两条路。\"李勇竖起手指,\"一,广南阮氏满门抄斩;二,你儿子去南京留学,你配合征讨郑氏,五成赋税上交明国、船厂和炮坊移交、明国在岘港永久驻军...战后广南要裁军,海军全移交我大明,我另有他用,而你和你儿子仍是广南王。\"
甲板上的水手们停止了交谈,连海鸥的鸣叫都显得刺耳。阮福源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上面还沾着湄公河三角洲的泥土。他想起去年攻占占城时,当地人跪拜称颂的场景;想起郑氏在红河平原的十万精兵;更想起那些藏在顺化地窖里的佛郎机炮图纸...
\"敢问天使,\"老将突然抬头,\"若我儿在金陵...\"
\"可入国子监读书。\"李勇冷冷打断,\"今日城下之盟,由不得你选。\"李勇在安南需要一个超级“打手”,此人还能用两三年,这种人要么为我所用,要么斩草除根!
海风卷起将旗猎猎作响。阮福源沉默良久,忽然重重叩首:\"谢大明不杀之恩!\"他抬头时,眼中精光暴射,\"小臣愿为上国效犬马之劳!\"
李勇嘴角微扬。他太清楚这种人的价值——既能做侵略的先锋,又可当镇守的傀儡。至于所谓\"效忠\",不过是权宜之计。就像当年永乐皇帝对待安南旧臣那样,用得着时捧为座上宾,用完了...
\"来人,给阮主松绑。\"他挥手示意,\"明日辰时,签署《城之盟》。\"
当夜,李勇站在舷窗前眺望占城方向。月光下,金山卫的战舰像蛰伏的巨兽,而广南的土地上,新的秩序正在萌芽。他知道,按越南猴子的德行,这个老狐狸和他的小狐狸迟早会反噬——但那至少是几年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