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在蜀中作威作福惯了,还是方才左教主的克制让他产生了一些错觉,他冷笑一声,戟指来人,口中喝道,
“连姓名也不敢说出来,我看你才是那个藏头露尾的鼠辈!”
剑袍男子声音极大,仿佛是要把自己方才被吓退跌坐而产生的屈辱感随着言语一起扔出体外。
法无咎挑眉,诧异多过愤怒,他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这辈子都没被人这样骂过,想不到在自己入四境后,竟然会被一个三境这样指着鼻子骂。
他怒极反笑,挥手来打。
剑袍男子没想到来人竟然敢动手,他想要躲,可是在星光的照拂下,他已然被禁锢住,拼尽全力也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法无咎的手背挥过来。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在紫光殿中响起。
剑袍男子的半张脸迅速肿起来,下颌被打歪,满口的牙齿尽数脱落,混着鲜血堵在嘴里。
男子捂脸,震惊难言,此刻已确定来人乃是四境。
脸上针扎似的刺痛终于让他清醒了一些,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当面辱骂了一位四境?
男子后知后觉,心中的恐惧迅速取代了愤怒。
男子把满口的牙和血都咽了下去,然后也不敢看法无咎,只是含混道,
“左教主,既有别客登门,看来我今日来得不是时候,告辞!”
说罢,男子绕开法无咎,脚不沾地,快步往殿门处走。
“我让你走了吗?”
法无咎说。
男子听闻,亡魂大冒,不敢停下,反而是身化剑光,想要飞逃此地。
“斗降以弱。”
法无咎掐印,食指指向飞逃的剑光,念了一个咒语。
星光落到剑光上,当即便把剑光打回了原形,男子跌落在地,气息一瞬间衰弱不少。
男子挣扎着爬起来,往殿外走。
“斗降以缺。”
法无咎又念了一遍咒语。
星光再落,男子便成了跛腿,走路一瘸一拐,东倒西歪。
男子大骇,惊惧张口,下意识痛呼。
“啊—呃——”
下一瞬,男子愈发惶恐,他发现自己哑巴了!说不出话来!
“斗降以病。”
星光再落,男子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得满嘴是血,咳得腰都直不起来。
“斗降以老。”
星光再落,男子两鬓瞬间斑白,皮松肉垮,肌肤由冷玉一样的白转为暗黄色,然后浮现出大片大片的老人斑,他那件贴身的劲装剑袍竟然已经变得有些松大。只是眨眼的功夫,这个气宇轩昂的男子看上去就已经比左教主还要老了。
恐惧似洪水一样淹没了男子的理智,他再也坚持不住,踉跄转身,然后扑通一跪,以神念发声,
“晚辈无礼该罚,求前辈饶命!”
法无咎见状便笑,原来峨眉的膝盖也不过只值四道咒术而已。于是他停下施法,想着就这样让此人回峨眉也好,好叫峨眉知晓,滇文还不是一家一姓之地。
“滚吧。”
他轻描淡写说。
剑袍男子闻言一愣,想不到活命来得如此简单,不过他马上回过神来,不敢耽搁,颤抖着起身。但此时,他精气衰弱,躯体老朽,病厄缠身,竟然连施展剑遁飞走也不能。好在他急中生智,从洞石里掏出多年前低境时使用的飞行法器,一叶梭舟,整个人趴倒进飞舟里,狼狈逃走。
坐在主位上的左教主一直笑着目睹这一切,此刻,他从主位上下来,缓步走到法无咎跟前,然后拱手弯腰,执大礼而拜,
“无咎入山,我宗高枕无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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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巍宝山以南,澜沧江的下游,有一道与澜沧江并排的绵连山岭。不同巍宝山秀丽,楼宇依山,这里却是瘴疠横生,古木老藤,郁郁葱葱,到处都是阴森森的洞窟暗河,一看就知道是个极为险恶的地界。
此山因占地广袤又幽深晦暗,难以确切丈量,故被称作无量山,自古以来都是妖魔鬼怪的盘踞之所。
有诗为证:
江雾绕幽山,烟瘴散复还。
虫鸣伴鬼声,森森笼天南。
此时,在此山中央幽深之地,一座顶上有泉、四面流溪的险峰上,有几个人影站在一块。
“先生执教,我派大兴可期哉!”
其中一人放声高呼,然后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朝着另一个人跪地伏拜。
被他跪拜之人,一袭青袍,上绘太乙救苦天尊破二十四地狱之景,身后站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