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陆家老祖开口,嗓音干涩嘶哑,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目光极为有神,凝望墨阳,“我曾在朦胧中见过你,那株树太过不可控,不在你左右常伴,对你而言是莫大好事。”
墨阳眉头紧蹙,看来这器灵并非完全沉寂,仍能够感应到外界,只是被那天魔做局给磨灭了太多神性。
在神魂法角度来看,器灵与树灵颇为相近,有可能也是其趋吉避凶的权衡,说不得,就会被更强的树灵同化吸收,用以自我恢复。
少年眸光微动,无声无息间,无形的空间之力将二人笼罩,所处空间被剥离,陆星宇神色错愕非常,也许在他视界中,两人在刹那间消逝。
“前辈意欲何为?”墨阳心中剧震,他能够模糊感应,自身与陆星宇间看似咫尺,却相隔不知多少层重叠空间。
这般悄无声息的无上手段,还是出自一个几近灭碎的仙器器灵,那其主青云老祖又是如何强大?
陆家老祖神色平静,“这些灵液还算不错,但也只能将我的意识唤醒一小段时间,仅此而已。”
“你即是老家伙隔代传人,本该继承他一切衣钵,包括我。”
墨阳愕然,他倒是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毕竟是为仙器,有着自己的意志与决断,如那仿效溟海之眼炼制的神珠,就不会轻易认主他人。
很显然,而今占据主导的,是那把量天尺的器灵,作为本命宝器,祂与青云老祖间的联系甚至更胜骨肉。
其中神只仿效其主成长而定型,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其主意志的延续,关系紧密。
“但而今情况有变,我与这小子被那天魔算计,一定程度上相融,只有他状态回暖,才能带动我有所恢复。”
墨阳眸光闪烁,这可是仙器,中古时代逝去百万年,这可能是风吟仅存的一大至宝,说不心动绝对是假!
他的心绪宛若波涛起伏,很快再次平静下来,这样的存在太过扎眼,完全脱离了自我砥砺的道路,若是当真身负量天尺而行,恐怕日后难免堕怠。
“前辈无需这般,青云老祖既赋予你自我意志,便是要你有着自己的思量,不必拘泥死板。”
陆家老祖干瘪的面容上第一次露出一抹异样,“激将法?你这娃娃,心思似乎不轻啊。”
墨阳哑然,他虽说是思绪万千,但还没有这般想法。
“正如欲树之灵般,我无需前辈伴我左右为我护道,这不是什么太明智的选择,只会让我的路越走越窄,潜移默化中将一切希望押注在你们身上。”
墨阳无比正色,道:“我想,青云老祖年少时,也不会有这般待遇。我又凭何妄自尊大,与前贤差距巨大?”
他将自我想法显露,有些时候也曾思索过这些,正如那些大世家,真正遭受家族重视的子弟,虽会赋予超越其品阶的宝器,但也不会过多溺爱。
这不是一种保护,不是正常的护道,反而会在不知不觉间影响后辈。
背后的伞无可或缺,但墨阳却越加明悟,伞终归是伞,非是属于自我的一部分,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帮助自身,前路漫漫,还需自我砥砺。
“当然,若是日后当真到了我自身根本无法抵御的局面,前辈能够出手,自然是最好不过。”
墨阳旋即一笑,心中总有一种预感,那一天似乎不会太远。
陆家老祖眸光微动,“可以,但前提是我能够恢复到随意动手的地步。”
两人皆陷入短暂沉默,墨阳有些不解,试探性的谈话结束,但空间剥离还不曾消失,本该沉寂的器灵似乎没有就此消褪。
“前辈……”
陆家老祖抬眸望来,灼灼眸光闪烁不定,“还有一个造化,是老头子当年闲来论起的感悟,有些风险,但若是能够成功,绝然能为你前路奠基,不知娃娃你可敢?”
他极为正色,让墨阳有些恍惚,不得不正视这个提议。
“不知具体是什么意思?”墨阳道。
陆家老祖轻语,“我观你一步之差便可碎灵巅峰,凡体四境的路即将踏至尽头,下一步便要蜕凡,是当时老爷子猜想的最佳时机。”
“蜕脱凡躯,一步一重天。后八重通脉自醒,一次比一次艰难,但所带来的提升却是有目共睹,是所有生灵皆无比重视之处。”
“但蜕凡一重,这个相较看似最无关紧要的境界,却更加特殊!”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