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他只要涉足这方域界,便能被六大人所发觉,但随着大势有变,天衍宫的领袖已然没有其他闲情。
他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以这种无礼莽撞但却最为有效的方式求见。
功德殿内,一片迷蒙空间中,两道身影相对而坐,六大人脸色沉凝,没有一丝往日柔和。
两者之间,寻常石桌横亘,其上氤氲袅袅,清香沁人,茶杯不似往昔般普通,甚至连泡茶之水都换作了他物。
“这件事,五弟已经与我说过了,你们二人平日不合,如今却是这般一致,似乎是无需商榷了。”六大人道。
他神色凝重,道:“万年平和不易啊,我的状态你也是知道的,短时间内没有动手的能力……”
对岸之人,是一位神色肃穆的老人,他须发泛白,虎目微垂,虽不动声色,但却压迫感十足,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意。
“足够了,不离开天衍宫,你就还是那个你,只要这个地方守住,其余一切好说。”
“只是,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沉隐八百年……”
老者轻抿茶水,深邃的眸子微微颤动,其中五味杂陈,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两位老人一时沉默,六大人在不住沏茶,与对岸之人不断共饮,两者似乎陷入了一个不休的轮回。
“至少,你有这个态度就是好事,我不希望,当时就连你也……”
宛若雄狮般不怒自威的老人轻咦一声,眸光微动,望向迷蒙空间之外,一念动而天地改。
墨阳只觉一阵恍惚,不过刹那之间,便被拉至了这座熟悉的空间。
不远处,那座茶台之前,两道身影相对而坐,师尊沉凝的脸上露出一抹和煦,反观另一位老人,却是显露出一些异样。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个小子行事怪异,我有理由怀疑,这是外域生灵暗中安插而来的奸细,杀了他,三哥你不会介意吧。”
一股无形的恐怖秘力笼罩而下,墨阳只觉深陷泥泞,窒息的压迫感充斥四肢百骸,体内一切皆被封锁,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刚刚爬上面颊的微笑瞬间僵硬,轻描淡写间,自己的生死就这么被敲定了?这个老家伙,还真是霸道啊。
六大人嗔怪道:“你这个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不要动不动就是打杀,这娃娃是我新收的弟子。”
他还是在沏茶,但随着茶水划落,墨阳身上的异样骤然消散一空,只余一背冷汗。
墨阳尴尬一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那个老者还是在盯着自己,眸光驻留良久。
“你倒也挺有兴致,收徒也就罢了,还偏偏逮住一脉收,有东阳天宏还不够,连他的血脉也不放过?”
须发泛白的老人放下茶杯,竟是隐隐有愠怒之色。
墨阳心头凛然,他看不出两者之间是何关系,但这个陌生的老人看出了自己的面容来历,易容之术,还无法蒙蔽这样的强者。
六大人道:“你也知道,我天衍宫本就为广纳天下英杰而立,这小子,比天宏更甚,我一生仅见,无人可出其右。”
对于墨阳,他没有任何吝惜赞赏,这更加让对岸之人一时语塞,低垂的虎目微微颤动。
“这一脉,也许真的……”
六大人摆了摆手,“你小子倒也真是舍得,答应你的条件,就这么给了木家的丫头。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一枚玉符飞舞而出,稳稳落在墨阳手心,这是师徒二人的规矩,一次性的见面之物消耗后,总归是要有补充的。
“师尊,要不,我还是回避一下……”墨阳略显局促,目光瞥过一眼另一位老者,在他面前,自己总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那不是对于强者的忌惮,而是一种没来由的敬畏,即便先前经受一劫,亦无法过多改变。
六大人稚嫩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道:“回避什么?这老小子和你之间渊源不浅,况且,我们的事已经结束了。”
“我想想,你自幼无父无母,你称我一声师尊,我便担得起你父之责。这家伙,是我结拜兄弟,在我之下,你且称一声四叔即可。”
墨阳此刻倒是无比听话,很是干脆喊了一声四叔,毕竟是能与六大人义结金兰者,一句话就连拉近关系,没有任何理由会拒绝。
须发泛白的老者脸色微变,显得有些不自然,“练功练的神志不清了?我和他……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