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
大舅舅坐在床边，神色凝重地说，是百合花粉引起的严重过敏反应。
而救她的人，是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孩。
她醒后一直想道谢。
大舅舅说，那男孩家住得远。
只知道他姓乔，父母常年在外工作，由奶奶带着。
后来她曾几次偷偷打听，可始终没有再遇上。
难道……
乔羽书就是那个当年在山中救过自己的男孩？
顾振兴脸涨得通红。
他转头看向叶辞霜，语气中满是委屈与辩解。
“辞霜，我真不知道你对百合过敏……我发誓！秦云莉喜欢百合，我就以为，这花谁都会喜欢，没想那么多。”
叶辞霜冷冷地望着他，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你当然不知道。你只知道秦云莉爱百合，逢年过节都要送，就连朋友圈晒花的照片都带标签‘最爱的花’。所以你就想当然地以为，我也得喜欢，是不是？”
她目光扫过那被丢进垃圾桶的残花。
“这花……该不会是你从她那儿拿来的吧？她挑剩不要的，你才转手塞给我？顾振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专收你二手残渣的垃圾桶？”
“不是的！我是买了两束，她那束给了她，这一束是专门给你的。”
顾振兴急忙解释，声音略带慌乱。
他本以为这份心意能换来一个笑脸，哪怕是一句冷淡的“谢谢”。
叶辞霜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果然是中央空调，到处散暖。
被叶辞霜这么一怼，顾振兴心里特别委屈。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出于好意，怎么反倒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他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碰到个路边卖花的小贩。
顾振兴原本只是想快点离开那个尴尬的地方，可脚步却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他寻思着买一束，缓和下和叶辞霜的关系。
但他根本不清楚叶辞霜喜欢什么花。
想到秦云莉平时总嚷着要买百合，便挑了一束百合。
结果付钱时小贩没零钱找，顺手多塞了一束给他。
他心想，一束给叶辞霜，另一束……
就顺带给秦云莉吧，毕竟她也在派出所等着。
当时秦云莉正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脸色苍白。
她抬头看见他进来，眼睛亮了一下。
顾振兴走过去，把花递给她。
“别怕，没事了。”
她接过花时指尖微微颤抖，低声说了句“谢谢”。
那一刻，他觉得这举动是对的，至少让她感受到了安慰。
至于叶辞霜那边……
他本想回家后再郑重其事地送上，制造点小惊喜。
本来以为她会开心，没想到竟然过敏了。
顾振兴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越想越憋屈，周围一群路人围过来看热闹。
他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当街剥了衣服示众。
他想赶紧躲回屋里去，低声下气地求叶辞霜。
“对不起，是我没了解你。等回去后，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送错东西。”
他真心想改，想好好经营这段婚姻。
他不想再因为一点小事就被推上审判台。
他希望她能心软，哪怕只是一瞬。
“不用了。你拿着这花，去给秦云莉烧了吧。”
叶辞霜的声音清冷。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顾振兴的心脏。
烧？
她是在暗示他和秦云莉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吗？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顾振兴脸涨得通红，青筋在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一直恪守底线，就算和秦云莉有接触，也全是出于朋友间的帮忙。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买花是为了你！不是她！”
叶辞霜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我还有更难听的，要不要听听？”
她不在乎。
有些话早就该说了，憋在心里太久，反而成了毒。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他脸面，顾振兴只觉得火往头上冲。
他从未如此狼狈过，哪怕当年被上司当众训斥，也不曾这般无地自容。
他语气带着压抑的怒意。
“我没提你跟乔羽书走得太近，你就不能别拿云莉说事吗？在外头能不能给我留点脸？”
他不是圣人，他也会嫉妒，也会不安。
但他选择了隐忍。
可她呢？
不仅不领情，还当众把他踩进泥里。
他咽下苦涩，声音微微发颤。
“我……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
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捧着一腔真心，却被当成笑话。
叶辞霜勾了勾嘴角，终于转过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