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宾死了她好解气。
余莺儿当然知道胤禛在怀疑年世兰,可她不在意,不说年世兰和她也是有仇的,就说年世兰死后竟被追封为皇贵妃这就够让她嫉妒的了。
余莺儿一想到这些一个个死去的人又伤心了,因为……她们死后有封号有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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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午后,蝉鸣聒噪,暑气蒸腾。余莺儿懒洋洋地倚在凉亭的栏杆边,指尖拨弄着一颗冰镇的新鲜荔枝,百无聊赖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唔……”她眯起眼,随手将咬了一半的荔枝扔进湖里,引得锦鲤争相跃起,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岸边。
“没意思。”
余莺儿支着下巴,看着湖面自己的倒影——比前世更精致的眉眼,眼下那颗朱砂痣平添几分妖冶,其实越看越陌生。
这就是她所期待的享受的生活?其实真的实现了,好像也没有她之前以为的那么让人着迷,她的主要乐子还是从别人的悲惨遭遇中得到的。
她忽然抬手,将整碗荔枝倒进湖中。
胤禛听到动静,睁眼看了一眼余莺儿的动作,什么也没说又闭上了眼睛。
“皇上~”余莺儿拖长了音调,娇嗔地晃了晃胤禛的袖子,“这园子里好生无趣,嫔妾都不知道玩什么好,咱们什么时候回宫呀。”余莺儿想找甄嬛玩了。
胤禛继续闭目养神,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未睁眼答复。
余莺儿正欲再闹,忽闻一阵清越的歌声自湖面飘来——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那嗓音清泠婉转,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柔媚,这个声音胤禛太熟悉了,他猛地睁开眼,只见一叶扁舟缓缓驶来,船头立着一位素衣女子,正是安陵容。
她身着月白色纱裙,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子,衬得人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小船靠岸时,她盈盈下拜:“嫔妾参见皇上。”
胤禛怔了一瞬,他早已经忘记了曾经被他嫌弃,命人将安陵容送回去这件事,想不起这是何人。他微微皱眉:“你是……”
安陵容身子一僵,脸上闪过一丝难堪,随即又强撑起温婉的笑意:“嫔妾是延禧宫安答应。”她声音轻柔,恰到好处地带着几分忐忑,“夏日炎热,嫔妾贪图湖上凉意,一时忘情唱了几句……惊扰了皇上和瑶贵人,请皇上恕罪。”
“无碍。”他摆了摆手,又随便问了几句,便说道:“你且去吧。”
安陵容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却仍恭敬地福身行礼:“谢皇上,嫔妾告退。”
胤禛虽说没有扔下余莺儿走,但余莺儿倚在胤禛身侧,明显地感觉到他此刻的心不在焉,只能感慨纯元皇后的光环确实大呀,安陵容的声音像就能引起他情绪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