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宜修淡淡抽回手,腕上已经红了一圈。
看着胤禛脸色不好,宜修继续火上浇油:“臣妾听说果郡王的箭术得先帝亲传。”宜修忽然抬眸,唇边噙着淬毒的笑,“皇上要是觉得自己箭术不错,应该把十七弟叫来比一比。”
胤禛眼底一暗。果郡王,得皇阿玛喜爱,亲自教导的何止是箭术,还有书法礼乐之类的,可真是荣宠于一身。
皇阿玛晚年甚至有人将他当隐形太子看待,他对于果郡王的心里是复杂的,既得意于自己最终继位,又嫉妒于果郡王得皇阿玛亲自教导。
当允礼赶到箭场时,额间还带着薄汗。
他没想到宜修也在。目光触及那道熟悉的倩影时,允礼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衣襟,指腹迅速抚平袖口并不存在的褶皱。
“臣弟参见皇兄,参见皇嫂。”
行礼时,允礼余光瞥见宜修指尖在团扇骨上轻轻一叩。他注意到了宜修手腕上的红痕,有些紧张,怕她真的受伤了。
“十七起来了吧。”胤禛此时的声音倒是平静,“朕叫你来,就是你皇嫂想看咱们兄弟俩射箭取乐。”
宜修团扇半掩面,露出一双含笑的眼:“十七弟,本宫可是听说过你箭术了得的。今日可不要藏拙呀。”
鬼使神差地,允礼挽弓搭箭,在帝后面前表演了一出“一箭双鸽”,完全忘了他以前韬光养晦的初心。
弓弦震响的刹那,两只白鸽应声而落。箭矢精准穿透它们的脖颈,将它们钉在一起。
“好!”
宜修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清凌凌地荡开,像冰封的湖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底下竟是潋滟的春水。平日里如古井般沉静的眼眸,此刻竟漾着粼粼波光。
胤禛和允礼一时之间都看呆了。
胤禛最先回过神来。他嘴角微微扬起,笑意却未达眼底:“十七弟的箭术,果然名不虚传。”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喜怒,仿佛方才那一瞬的失神从未发生过。
允礼立刻单膝跪地:“皇兄谬赞,臣弟不过是侥幸。”
“起来吧。”胤禛抬手虚扶,目光却落在宜修尚未完全收敛的笑意上,“皇后难得这么开心。我们也算是功德无量。”
宜修闻言,唇边的弧度渐渐淡去,但眼角仍残留着一丝未散的神采。她轻摇团扇,鎏金扇骨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冷光:“皇上说笑了,臣妾不过是见十七弟箭术精妙,一时忘形。”
“无妨。”胤禛伸手,替她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朕也许多年未见你这般开怀了。”
宜修却感觉到了胤禛平静表情下的暗潮涌动。
他转向允礼,语气平和:“十七弟先退下吧,我们改天再聚。”
允礼垂首应是,临走时最后看了宜修一眼。她已恢复那副端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