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清晨。
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听雪阁那张由金丝楠木打造的奢华大床之上。
沈渊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泰。
他下意识地,向身旁摸去,却只触到了一片冰凉的丝绸。
他侧过头,只见身旁的锦被之上,空无一人,只留下了一抹淡淡的,如同雪中红梅般的殷红血迹,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幽兰般的体香。
那个昨夜主动献身,极尽妖娆,却又在天亮之前,便悄然离去的绝色女刺客,早已不见了踪影。
“倒是个,懂规矩的丫头。”
沈渊笑了笑,并未在意。
他起身,换上一身宽松的便服,准备清点一下,此次断龙山之行的丰厚收获。
那数不清株千年灵药,以及收获的那高达十万点的气运值……
这一切,都足以让他的实力与底蕴,再次发生一次质的飞跃!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该如何利用这些资源,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修为,再往上提一提。
然而,就在他心情大好,准备开始新一天的“修炼”之时。
一阵急促,却又刻意压抑着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渊儿!渊儿!速速出来!”
是沈苍的声音!那声音中,竟带着一丝连他都无法掩饰的,焦急与疲惫!
沈渊的心中,猛地一凛!
他知道,能让父亲这只老狐狸,都如此失态的事情,必然是天大的事!
他立刻推门而出。
只见沈苍一袭官袍,风尘仆仆,脸上满是彻夜未眠的疲惫与凝重。
“父亲,出什么事了?”
“天,要塌了。”
沈苍看着自己的儿子,声音沙哑地,吐出了四个字。
他将一份刚刚由八百里加急,从边境送回来的军报,递给了沈渊。
“你自己看吧。”
沈渊接过军报,一目十行地扫过。
他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军报上的内容,触目惊心!
——北辽,撕毁了和平条约!
就在昨日,耶律雄率领的使团,刚刚离开大乾国境。
早已集结在边境的,北辽三十万铁骑,便如同决堤的洪水,悍然南下!兵锋直指云州城!
镇守云州的大将,仓促应战,死伤惨重,连发三道血书求援!
整个北境,烽烟再起!
“这还不是最糟的。”
沈苍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就在北辽南下的同时,南方的百越之地,突然爆发了百年不遇的大旱!赤地千里,颗粒无收,数百万灾民流离失所,啸聚山林,已成燎原之势!”
“西边的蜀中,又发生了剧烈的地龙翻身,山崩地裂,死伤无数!”
“外有强敌叩关,内有天灾人祸……”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冰冷。
“……更有,野心家,在趁机作乱!”
“信王那一派的人,在得知边境危急之后,竟在今日的早朝之上,公然上书,说这一切,皆因我沈家‘霍乱朝纲,以致天怒人怨’!要求陛下,下旨,将我父子二人明正典刑,以谢天下!”
“若非老夫凭借着在朝中数十年的威望,强行将此事压了下去,恐怕,这京城,现在也已经乱了!”
沈渊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外患,内忧,天灾,党争……
好家伙。
这王朝末年,该有的症状,竟在一个月之内,全都凑齐了!
这个摇摇欲坠的大乾皇朝,就像一栋早已被蛀空了的摩天大厦,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便会轰然倒塌!
“那……宫里那位呢?”沈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他,总该从他的丹炉前,挪开屁股了吧?”
然而,沈苍的回答,却出乎了他预料。
“哼。”沈苍冷笑一声,脸上满是讥讽。
“老夫今日,亲自入宫,苦谏了足足一个时辰。”
“可换来的,只有他隔着门,传出来的一句……”
他模仿着老皇帝那虚弱,却又充满了狂热的语气,喃喃自语:
“‘快了……快了……朕的九转还阳丹,就快要炼成了……’‘只要丹成,朕便可长生不死,区区蛮夷灾祸,弹指可灭……’‘都……都不要来烦朕……’”
沈渊听完,沉默了许久。
最终,他忍不住,笑了。
笑得,冰冷,而充满了杀意。
“看来,这大乾的天下,已经烂到了根子里了。”
“既然主人,已经不想要他这片祖宗基业了。”
“那我们做臣子的,替他换个新主人,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