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提前进入睡眠,对向卿来说,是更恐怖的折磨。
当她全身是汗的在**醒来时,差点忘记自己深处何方。
外面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形单影只的月悬挂在空中,将窗下树影照成惨白的颜色。
向卿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捂住了双眼。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当然,没人知道这些,只是景御骁醒来看到厨房中忙碌着,却依旧精神不佳的向卿时,心里不是滋味儿。
她在他失忆之后,什么事情都开始自己扛着,以前还会和他说,现在,却连开口都不愿意了。
“到底是为什么,我们两个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景御骁这样想着,慢慢下楼去,走到了向卿身后。
“你醒了?去叫孩子们起床吧,吃饭了。”
向卿没有回头,说出的话再自然不过,似乎两人已经结婚多年,是老夫老妻的状态了。
可她越是这样,景御骁就越不敢忽视。
他先上楼去交了向皓宇和向晚晚起床,吃饭过后,他去送向卿上班之前,却对两个孩子眨了眨眼。
想到之前商量过的事情,两个孩子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会按照说的那样去做。
景御骁也松了口气,坐上驾驶位置,系好安全带后,带着向卿向前驶去。
“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需不需要做个复查?”
景御骁假装不在意的问,似乎这只是个行驶路上无聊的谈话。
“这才多长时间,只吃了一晚上的药,也看不出成效吧。”
向卿盯着手机上自己写的关于石板的论文,检查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前段日子忙碌的时候,就连做噩梦的时间都没有。
或许,她找个机会让自己忙起来,就不再做噩梦了呢?
“只是问问,对了,我记得上次有个修复师工会的人给了你明信片吧,我调查了一下对方的公司,发现坐落在北欧的国家里。”
景御骁的话终于引起向卿的兴趣,她抬起头,望向后视镜中的景御骁。
他没有在看自己。
向卿不知怎么松了口气,有些好奇的问:“工会只保护他们国家的人吧,难道那些大师都去了那个国家的国籍吗?”
工会虽然也在国际上有些保护作用,但微乎其微,不如保护本国人的力度大。
“那就不清楚了,我看他们给了你名片,似乎想要招揽你的意思,就去查了查。”
“谢了,但,我想我是不会去的。”
向卿想到身为修复和保护古物的修复师的工会,却做出地下拍卖这种事情。
上次在石板的时候,她没有举报他们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为什么,里面大师很多吧?”
景御骁有些好奇,向卿是很喜欢修复这份工作的,是出于本能的喜爱,怎么会不对那种全是大师的地方充满向往呢?
“就算多又怎么样,我想要的是正常的工作环境,而不是进入那种地方后成为对方的傀儡。”
似是想到了什么,向卿皱起眉头,如果那些人真的都和工会有关系的话,那之前自己去见的那个大师……
他似乎还说了什么,以后或许会向自己求助之类的话,难道,这个工会的人也在找他吗?
“既然你不感兴趣,那我就不继续调查下去了,要是对方找上门来,你再联系我。”
景御骁状似轻松的说着,实则非常紧张,生怕向卿说出拒绝的话。
好在这时的向卿又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手机的论文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景御骁的神情,让他松了口气。
一路行驶,窗外的鸣笛声、路人经过时说话的声音、偶尔经过的争吵、都无法进入向卿的内心世界中。
景御骁不清楚她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不过唯一能清楚的,就是如今的向卿和之前简直像换了一个人的样子,应当和她不断的噩梦有关。
“到底怎样才能让她恢复到之前呢……”
等到了向卿的工作室外面,景御骁都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今天晚上我有事情,就不来接你了。”
向卿在下车的时候,听到景御骁这样说。
“好。”
向卿就只回了这么简短的一个字,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进入了工作室中。
心中憋了一股闷气,景御骁就算在开会的时候,都没什么好脸色。
搞得公司的人都战战兢兢的,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不断检查手里的稿子和PPT。
“老板到底怎么了,再这样看他的冷脸,我怕我会受不了啊。”
“你还不适应吗,之前因为那个唐粒,老板的脸色不也不是很好?”
“这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