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天枢城主府的书房內,烛火摇曳。
楚天端坐於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直抵万里之外的大离京城。
赵高,江承乾。
这两个名字在他脑海中盘旋,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挑战感。
明面上的敌人不可怕,哪怕是独孤信那样的百战名將,只要实力足够,总能將其碾碎。
但这种躲在阴暗角落里,专攻心计权谋的毒蛇,却最是烦人。
他不喜欢被动。
与其等著对方出招,不如主动出击,將战火烧到他们的心臟地带!
可如何切入
大离京城,乃是龙潭虎穴,高手如云,眼线密布。
他楚天的名號在大离,尤其是京城权贵圈子里,早已是如雷贯耳,恨之入骨。贸然前往,无异於自投罗网。
必须有一个天衣无缝的身份,一个能让他光明正大深入其中,並接触到权力核心的切入点。
就在楚天沉思之际,门外传来苏媚恭敬的声音。
“主上,府外有一人求见,自称来自京城,有万分紧急之事。”
“京城来人”楚天眉头一挑,“什么身份”
“是个太监,看著行色匆匆,十分狼狈,应该是连夜赶路过来的。”苏媚的声音里带著一丝警惕,“他说,他带来了宫里一位贵人的密信。”
太监贵人
楚天心中一动,一种敏锐的政治嗅觉让他立刻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让他进来。”他沉声道。
片刻之后,一个身形瘦小、面色苍白的太监被带了进来。他一见到端坐在书房正中的楚天,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身体抖得如同筛糠一般,连头都不敢抬。
“奴……奴才叩见楚帅!楚帅万安!”
他的声音尖细而颤抖,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显然,楚天在大离王朝积攒下的赫赫凶名,足以让任何一个宫里出来的人肝胆俱裂。
“起来吧。”楚天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是谁的人来找我做什么”
那太监战战兢兢地站起身,依然弓著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盒子,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回楚帅,奴才是……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人。娘娘有感於楚帅天威,特派奴才星夜兼程,送来一份薄礼和一封密信,请楚帅亲启。”
淑妃
楚天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此人的信息。前太子江承宗的生母,在后宫之中也曾是盛极一时的宠妃。
但现在,她的儿子“病逝”,二皇子江承乾上位,她恐怕已经是日薄西山,自身难保了。
她的人,来找自己做什么
楚天给了苏媚一个眼色,苏媚上前,接过盒子,仔细检查了一番,確认没有机关毒药后,才呈递给楚天。
楚天打开盒子,里面並非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簪,做工精美,显然是女子贴身之物。而在玉簪之下,压著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
他拆开信封,展开信纸。
信上的字跡娟秀中带著一丝急切,开篇便是极尽谦卑的问候,將他捧到了天上。而后,话锋一转,开始诉说自己在宫中的艰难处境,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新太子江承乾和新任丞相赵高的深深忌惮与恐惧。
信的末尾,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她恳求楚天,能否“借”她一批天枢城特產的“神仙布”和“醉春风”。
她说,她愿以重金购买,只为能討好陛下,在宫中求得一丝生存空间。
作为回报,她暗示,可以在宫中为楚天提供一些別人无法提供的“便利”,成为楚天在皇宫中的“眼睛”和“耳朵”。
看著这封信,楚天笑了。
这哪里是求购,这分明是一封投名状!是一封来自敌国权力中心,一个走投无路的失势贵妃,递过来的求救信!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他正愁没有切入点,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
一个失势的宠妃,一个对新太子和赵高恨之入骨的女人,一个在皇宫深处挣扎求生,掌握著无数秘密的棋子。
还有比这更完美的“楔子”吗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楚天將信纸缓缓折起,声音平静地说道,“她的请求,我准了。东西,不日便会送到京城。”
那小太监闻言,如蒙大赦,顿时喜极而泣,连连磕头。
“谢楚帅天恩!谢楚帅天恩!”
看著小太监千恩万谢地离去,楚天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
他將那支玉簪拿在手中,轻轻摩挲著。
冰凉的触感,仿佛预示著即將到来的京城风云,將是一场冰冷而残酷的暗战。
赵高,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