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潮湿阴暗的地牢中迴荡。
空气里混杂著铁锈、血腥和皮肉烧焦的恶臭,几乎能让人窒息。
昏黄的火把在湿漉漉的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如同地狱里的鬼魅在张牙舞爪。
“啊啊啊——!”
被铁链吊在刑架上的源义长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嚎,冷汗瞬间浸透了背后破烂的囚衣。
他的一根手指被天狼卫的行刑手硬生生掰断,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著。
然而,即便是剧痛钻心,他依旧抬起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站在阴影中的那个男人,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没用的……你们这些大陆的懦夫……除了严刑拷打,还会什么我,源氏的武士,绝不会背叛我的家主!有种就给我一个痛快!”
刑架旁,两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天狼卫对视一眼,眼神中毫无波澜。
其中一人从旁边烧得通红的火盆中,用铁钳夹出一块烙铁。
烙铁上“滋滋”作响,散发出的灼热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別急。”
一个冰冷而沉稳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阻止了天狼卫的动作。
楚天负手踱步而出,火光照亮了他俊朗却毫无表情的脸。
他居高临下地看著这个所谓的武士,眼神淡漠得像是在看一只脚边的螻蚁。
对於敌人,他从无半分怜悯。
但他更清楚,纯粹的肉体折磨,对这种被所谓“武士道”精神洗脑的死士,效果是有限的。
要摧毁他们,就要从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信念下手。
“让他再多享受一会儿武士的荣耀。”楚天语气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对著身旁的秦婉儿微微頷首。
秦婉儿心领神会,莲步轻移,走到了源义长的面前。
她那绝美的容顏,在这阴森的地牢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散发著致命的危险气息。
她没有看源义长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而是用一种仿佛在谈论天气般的平静语气,缓缓开口。
“源义长,源氏旁支,三十七岁。家中有一妻,名唤『美雪』,还有一双刚满十岁的龙凤胎儿女,儿子叫『健太』,女儿叫『樱子』。”
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源义长猛地抬起头,那双疯狂的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骇!
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秦婉儿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继续用那足以击溃人心的平静语调说道:“你以为,你在这里慷慨赴死,就是对源赖青尽忠了你以为,他会善待你的家人,將你的儿女视若己出,抚养成人,让他们以你为荣”
她的声音里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源义长的心上。
“真是天真得可笑。我这里有一份刚从月影岛传来的情报,或许你会感兴趣。就在你们『血骷髏』海盗团出征的前三天,你的顶头上司,深受你敬仰的源赖青的长子——源义朝,以『犒赏家眷』为名,在你家中逗留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有人看到他衣衫不整地离开。”
轰!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源义长的天灵盖上!
他那双充血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大脑一片空白,疯狂地挣扎起来,沉重的铁链被他晃得“哗啦啦”作响,仿佛要將整个刑架都扯散架。
“你胡说!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你在污衊我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污衊”秦婉儿轻笑一声,那清脆的笑声在空旷的地牢里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残忍,“你以为我们是怎么轻而易举攻下月影岛的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对你们的布防了如指掌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你的身份,你的家庭,甚至你妻儿的名字”
她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精准地刺入源义长心中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
“因为,在你们源氏內部,早就有人不想再跟著源赖青那个战爭疯子玩下去了!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和孩子,都成为他个人野心的陪葬品!你以为你是在为家族尽忠,其实,你只是一颗隨时可以被拋弃的棋子,一个蠢货!”
“你死在这里,源赖青最多为你嘆息一声,然后转头就会把你的妻子,赏赐给下一个对他有用的武士。你的女儿,或许会成为某个高层的玩物。而你的儿子,会被派去最危险的战场,用他的死亡来证明你们一家的『忠诚』!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这就是你用命换来的『荣耀』”
“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源义长的心理防线,在秦婉儿这诛心的话语下,开始寸寸龟裂。
肉体的痛苦他可以忍受,但对家人的牵掛和对未来的恐惧,却像无数条毒蛇,疯狂地啃噬著他的意志和信念。
就在这时,楚天適时地从阴影中走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