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身影便消失在暮色和积雪之中,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云逍握着那颗珠子,心中百感交集。他低头看着掌心的珠子,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表面,感受着那股若有若无的暖意,一时间竟忘了时间。
“不行,得赶紧送药去。”他猛地回过神来,想起李默的警告,连忙将珠子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贴身藏好——那里最温暖,也最安全。他抱起药篓,快步向炼丹阁的方向跑去,脚步比之前更快了几分,连寒风都似乎不再那么刺骨了。
炼丹阁坐落在半山腰的平地上,通体由青石搭建而成,阁顶覆盖着琉璃瓦,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阁内暖意融融,与外面的寒风凛冽截然不同。丹房中央的丹炉足有一人多高,通体呈暗红色,炉下的火焰熊熊燃烧着,橘红色的火苗跳跃着,散发出灼热的温度,将整个丹房都烘得暖洋洋的。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站在丹炉前,身着灰色道袍,袖口绣着一枚小小的丹鼎图案,正是负责外门炼丹的张长老。他手持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双目微闭,神情专注,一道道青色的灵气从他指尖溢出,缓缓注入丹炉之中,操控着炉内的火候。
李默早已等候在一旁,见云逍来了,连忙迎上去,脸上瞬间换上了谄媚的笑容,接过药篓,快步走到张长老身边,恭敬地说道:“长老,凝露草采来了,您看还新鲜吗?”
张长老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药篓里的凝露草,见草叶鲜嫩,还带着露水,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还算新鲜,正好用得上。”说罢,他抬手一挥,一道青色的灵气卷过,如同无形的手,将药篓里的凝露草尽数卷起,缓缓飞入丹炉上方的药鼎中,动作行云流水,不见丝毫滞涩。
云逍站在丹房的角落,不敢出声,也不敢抬头。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张长老身上,看着他引动灵气操控丹炉,看着那青色的灵气在他指尖流转,心中满是羡慕。若是自己也能像长老这样,引动天地灵气,该多好啊。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那颗白色珠子忽然微微发热,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衣襟蔓延开来,瞬间传遍全身。紧接着,一股更加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仿佛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炉中灵气的流动,甚至能“看”到那些凝露草在灵气的滋养下,正慢慢分解出精纯的药力,一丝丝绿色的药力在药鼎中流转,却又有一小部分在火焰的炙烤下消散了。
云逍心中一惊,猛地屏住了呼吸。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是无灵根的凡骨,怎么会感知到灵气?甚至能“看”到药力的流动?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珠子,珠子的温度越来越高,一股温和的能量顺着他的手掌缓缓流入体内,沿着他的经脉游走。他从未修炼过,也不知道经脉的走向,却本能地跟着那股能量的轨迹运转起来,仿佛那股能量天生就知道该往哪里去。
“嗯?”
张长老忽然皱起眉头,原本专注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停下了手中的法诀,目光锐利地扫向丹房的角落,最终落在了云逍的身上,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你身上怎么会有灵气波动?”
云逍浑身一僵,像是被惊雷击中,连忙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颤:“长老,我……我不知道。”
李默也愣住了,随即脸色一变,猛地转过身,指着云逍,厉声呵斥道:“云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学宗门功法?!”
偷学功法是修仙门派的大忌,无论是哪个宗门,都严禁弟子偷学功法,尤其是云逍这样没有灵根的药童,更是连接触功法的资格都没有。一旦查实偷学,轻则废去修为,重则直接废命,甚至会被逐出师门,扔到后山喂妖兽。
云逍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摆着手解释:“长老,李师兄,我没有偷学功法,我真的没有!我……”
他话还没说完,张长老已经迈开脚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张长老的目光如同利剑,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浑身都绷得紧紧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紧接着,张长老伸出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股精纯的灵气从张长老的掌心探入,缓缓流入云逍的体内,沿着他的经脉游走,仔细地探查着他的经脉和丹田。那股灵气温和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云逍能清晰地感觉到灵气在自己体内流动,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片刻后,张长老收回了手,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眉头紧紧皱着,喃喃自语道:“奇怪,你明明是无灵根,丹田空空如也,怎么会引动灵气?而且你的经脉……似乎比寻常凡人坚韧许多,竟能承受灵气的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