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地上画了幅淡淡的水墨画。小侄子趴在车窗边,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掠过的槐树,忽然说:“姑姑,等秋天大雁回来,咱们再画幅‘画展喜归图’吧!把今天展厅里的人、墙上的画、桌上的槐花糕,还有馆长叔叔说的话,都画进老槐树下,让小木雁也看看,咱们的约定,越来越热闹啦!”
父亲坐在旁边,伸手拍了拍他的头,眼里满是笑意:“好啊,等秋天雁归,咱们还在院里摆酒,把张叔的柿子酒、你奶奶的萝卜丝饼都摆上,再把‘画展喜归图’挂起来,让老槐树也沾沾这份喜。以后啊,每年都添幅新画,让这棵老槐树,永远都有说不完的故事,永远都有暖不完的情。”
风从车窗缝里吹进来,带着刚抽芽的槐枝清香,轻轻拂过每个人的脸颊,像在应和着这份约定。我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田埂上的野草冒出了绿芽,远处的村庄飘着袅袅炊烟,老槐树的影子在夕阳下渐渐拉长,忽然明白,老槐树的暖从不是静止的。
它藏在每片落叶的纹路里,藏在每朵槐花的清香中,藏在父亲挂灯笼的身影里,藏在母亲煮甜酒的热气里,藏在城里亲家的画稿里,藏在小侄子的笑声里,更藏在我们一代又一代人的期盼与相守里。它像槐叶年年落了又生,像大雁岁岁去了又归,像日子里的烟火气,永远鲜活,永远温暖,永远在时光里,续写着新的篇章。
槐叶落时盼雁还(再续·岁暖新章)
秋光漫过老槐树的枝桠时,院里的青石板上又积了层槐叶,踩上去“沙沙”响,比去年更厚了些。小侄子蹲在树下,手里攥着片刚落的黄叶,正往枝桠上挂新做的小木雁——这是他跟着父亲学做的第六只,木头上还留着浅浅的刻痕,歪歪扭扭刻着“画展喜归”四个字,虽然笔画稚嫩,却用红漆细细描过,在秋阳下闪着亮。
“姑姑你看,这只木雁的翅膀我磨了三天呢!”他举着小木雁,献宝似的凑过来,指尖沾了点木屑,“父亲说要磨得光滑些,大雁才愿意落下来。等画‘画展喜归图’时,我要把它画在最显眼的地方,旁边再画上周馆长和那些看展的人!”
正说着,巷口传来熟悉的“叮叮当当”声,是城里亲家骑着自行车来的,车筐里装着个鼓囊囊的布包,还有卷成筒的画纸。她停在老槐树下,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把布包递过来:“刚从镇上回来,馆长特意给咱们送了画展的照片和画册,还有些孩子的画稿,说让咱们参考着,把‘画展喜归图’画得更热闹些。”
打开布包,里面是本厚厚的画册,封面印着“老槐树的约定——春日特展纪实”,翻开第一页,就是小侄子站在“等雁图”前讲故事的照片,他仰着小脸,手比划着,旁边围了几个笑盈盈的游客;再往后翻,是城里亲家教孩子们画画的场景,她蹲在地上,握着个小女孩的手,在宣纸上画槐树叶,小女孩的脸上沾了点颜料,像只小花猫;最末页是“四季图”挂在展厅中央的照片,小木雁摆在桌前,陶罐里的槐花干透着浅黄,连桌上的槐花糕都能看清糖霜的纹路。
“还有这个!”城里亲家又打开那卷画纸,是文化馆里孩子们的投稿,有的画了老槐树下的画展,有的画了自己和小木雁的合影,最有意思的是张镇东头小学的画,画里几个孩子举着“老槐树小分队”的牌子,正往巷口跑,身后跟着只展翅的大雁,翅膀上写着“明年见”。
“这些都得画进图里!”母亲端着刚晾好的槐叶茶走过来,给我们每人倒了杯,茶水里飘着几片槐叶,透着淡淡的清苦,“再把张叔的槐花酒、婶子的野菊花,还有你父亲挂的红灯笼,都添上,才够热闹。”
接下来的几日,院里的石桌成了“画案”,铺着张大大的宣纸,城里亲家握着毛笔,先勾勒出老槐树的轮廓,枝桠要比“秋约图”更舒展些,上面挂着六只小木雁,新旧交错,刻痕里的字都用金粉描过;小侄子趴在旁边,用铅笔打底,画展厅里的人——周馆长穿着中山装,手里拿着画册;戴老花镜的老奶奶正指着“四季图”笑;还有几个孩子围着小木雁,伸手想摸又不敢;父亲则站在梯子上,正往槐树枝上挂画展的照片,母亲在
张叔闻讯赶来,手里提着罐新酿的槐花酒,凑过来看画:“得把我那坛酒画得再大些,去年柿子酒没画清楚,今年可得让大伙儿看看我的手艺!”说着还从兜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晒干的野菊花,“给画里的陶罐添上这个,去年婶子插的野菊花,今年还得有,这叫‘年年有花,岁岁有暖’。”
画到一半时,周馆长竟带着两个年轻的摄影师来了,扛着相机,说是要给“画展喜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