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秋约(3 / 5)

弯的,正是此刻围坐在一起的我们。

“这画还差最后几笔,”城里亲家握着画笔,指尖轻轻点着画纸,“就等大雁来了,把它们的模样添上去,这草稿就算定了。”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几声“嘎——嘎——”的雁鸣,清越、悠长,比去年听得更真切,更响亮,像是从云端直直落下来,砸在寂静的暮色里。小侄子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指着西北方的天空,声音都带着颤:“大雁!是大雁来了!”

我们连忙抬着头往天上望,起初只有几个模糊的黑点,渐渐的,黑点越来越近,排成了整齐的“人”字,翅膀扇动的声音隐约传来,像风吹过绸缎的轻响。雁群飞得很低,翅膀划过暮色时,甚至能看清羽毛的轮廓,带着一股归乡的暖意,朝着老槐树的方向飞来。

“快!挂新木雁!”张叔说着就扛起身旁的梯子,梯子还是去年那个旧木梯,扶手处被磨得光滑发亮。表哥连忙打开竹筐,拿出里面的两个小木雁——这次的木雁比之前的更小巧些,翅膀打磨得圆润光滑,分别刻着“秋归”和“再约”四个字,字体隽秀,还特意染了层浅黄的漆,像落了层槐叶的颜色,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小侄子踮着脚,双手捧着小木雁,小心翼翼地递给爬上梯子的张叔:“张爷爷,挂在最中间!让它们跟老木雁做伴,这样大雁就能看见它们了!”张叔笑着接过,把“秋归”挂在“夏天好”的左边,“再约”挂在“明年见”的右边,五只木雁在枝桠间排开,风一吹,轻轻晃动,像是在跟天上的雁群打招呼。

雁群果然朝着老槐树飞了过来,绕着树盘旋了一圈,“嘎——嘎——”的鸣声响彻夜空,像是在回应我们的等待,又像是在跟老槐树告别。然后,它们渐渐调整方向,朝着南方飞去,身影慢慢融入暮色,却把那份沉甸甸的约定,留在了满院的槐香里。

城里亲家握着画笔,借着暮色里的微光,飞快地在“秋送图”上添了最后几笔——他把新挂的两只小木雁细细画了上去,刻痕里的字用深褐色描得清晰;又在米酒坛旁添了几张小小的画纸,画纸上歪歪扭扭的线条,正是孩子们白天画的“等雁图”;最后,他在画中孩子们的嘴角添了几笔上扬的弧线,让那些小人儿笑得眉眼弯弯,跟眼前的我们一模一样。

“明年春天,”城里亲家放下画笔,望着雁群远去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期待,“咱们还在这里等,等大雁回来,等槐花开得满树白,把‘秋送图’彻底画完,再添上今年的小木雁和孩子们的画。到时候,咱们把‘春醒’‘夏荫’‘秋约’‘冬守’四幅画都挂在堂屋墙上,让这老槐树下的日子,一年比一年热闹,一年比一年暖。”

父亲举起酒杯,对着雁群远去的方向,声音洪亮:“一定来!明年春天槐花开时,我提前去摘最新鲜的槐花,给你做最地道的槐花饼,再炖一锅土鸡汤,让孩子们画新的‘春归图’。咱们的约定,岁岁都算数,绝不落空!”

暮色更浓了,老槐树上的五只小木雁在风里轻轻晃动,刻痕里的字——“明年见”“雁归”“夏天好”“秋归”“再约”,在堂屋透出的灯光下隐约可见,像把四季的约定都串成了串,挂在了枝桠上。石桌上的米酒还冒着热气,酒香混着槐叶的清香、炸河虾的焦香,漫过院角的青石板,缠在缓缓飘落的槐叶上;孩子们的笑声还没散去,混着雁鸣的余韵,在院子里久久回荡。

我望着眼前的一切——槐树下围坐的亲人,石桌上摊开的画稿,枝桠间晃动的木雁,还有落在肩头的槐叶碎——忽然彻悟,这“盼雁”从不是简单的等待,而是一场刻在时光里的相守。老槐树是沉默的见证,它的每一圈年轮里,都藏着我们相聚的笑声;小木雁是温暖的信物,每一道刻痕里,都记着我们不变的约定;而亲人,是这场相守的归处,每一次相聚,每一次别离,都是日子里最暖的篇章。

就像槐叶年年落了又生,带着春的生机,夏的浓荫,秋的金黄;就像大雁岁岁去了又归,带着冬的期盼,春的暖意,秋的约定。我们守着这棵老槐树,守着彼此之间的承诺,把每个秋天的等待,都酿成春天的重逢;把每一次短暂的别离,都变成下一次相聚的铺垫。

这平凡的日子,便在这槐叶与雁鸣的轮回里,过成了岁岁年年、生生不息的甜,像坛里的米酒,越酿越醇,像画里的风景,越添越暖。

槐叶落时盼雁还(再续·岁暖)

秋意一天天沉下去,老槐树上的叶子落得愈发频繁,起初是零星几片打着旋儿飘,后来便成了“簌簌”的雪,铺在院里的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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