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怀表在纪念馆里发出的回响,这次带着小女孩的笑声:“下一根线,在有邮筒的海边哦。”
林念牵着男孩往回走,刚迈出门,就看见竹海的晨雾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黑色风衣的衣角沾着星尘,正是那个总在风里留下笑声的人。他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转身化作一道光,融入了光轨之中。
“是守护者吗?”男孩仰头问。
“是每个记得约定的人。”林念笑着摇头,指了指天空。光轨已经消失,但漫天的星星正朝着北方闪烁,像无数双注视着他们的眼睛。
回去的路上,男孩把竹形吊坠挂在脖子上,蹦蹦跳跳地踩着溪水的倒影。林念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摸到口袋里多了一样东西——是一片新鲜的竹叶,上面沾着北极的雪,还带着淡淡的、属于2150年的阳光味道。
他们回到纪念馆时,留言墙最底下又多了一行稚嫩的字迹:“我叫小宇,我相信竹叶会带着约定,找到每一个等它的人。”林念笑着补上一行,把笔递给小宇:“要署上日期哦,这样未来的人看到,就知道我们今天来过。”
夕阳西下时,纪念馆的门又开了。这次小宇走在前面,手里拿着新捡的竹叶,林念跟在后面,掌心的晶石轻轻发烫。远处的海风吹来,带着邮筒的锈迹味——那是下一段故事的味道,也是时光织网里,又一根正在生长的、温暖的线。
竹语星声:永不熄灭的牵连·海邮篇
海风裹着咸湿的气息扑来,小宇猛地松开林念的手,朝着沙滩上那抹锈迹斑斑的绿色跑去。竹形吊坠在他胸前晃荡,与掌心新捡的竹叶一同亮起微光,像两簇追着风的小星。
“姐姐!是邮筒!”男孩的喊声撞在浪花里,林念抬头望去,只见旧邮筒斜斜立在礁石旁,铁皮上的绿漆剥落大半,却在竹叶的光线下,显露出一道与北极冰原之门相似的纹路——冰晶与竹叶交织的痕迹,正沿着邮筒的缝隙缓缓流动。
她走过去时,小宇已经踮着脚趴在邮筒口往里看,鼻尖蹭得满是锈屑:“里面黑黑的,好像有东西在发光!”林念握住邮筒冰凉的筒身,掌心的晶石突然发烫,与邮筒上的纹路产生共鸣,筒口瞬间透出柔和的蓝光,将里面的东西清晰地映了出来——是一封叠得整齐的牛皮纸信,信封上没有邮票,只画着一片竹叶,竹叶旁边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寄给能看见星光的人”。
“这是小星寄的信吗?”小宇睁大眼睛,看着林念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纸。纸张已经泛黄发脆,却带着淡淡的海水气息,像是在洋流里漂了许多年。信上的字迹稚嫩却工整,墨水晕开了几处,像是写信时哭过: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寄到。2150年的北极好冷,爷爷说妈妈去了‘星星住的地方’,临走前给了我这片竹叶,说它能找到‘记得约定的人’。
昨天我在冰原上捡到半块怀表链,和爷爷的旧怀表刚好配上。怀表走起来的时候,会映出一片有竹子的地方,里面有个姐姐在笑,像妈妈的样子。爷爷说那是‘时光的回音’,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也在想着我们。
我把竹叶塞进了邮筒,爷爷说这个邮筒是‘跨洋的桥’,能把心意送到任何地方。如果你收到信,请告诉我,竹子还绿吗?萤火虫还会发光吗?还有,妈妈是不是真的变成了星星,在看着我?
——小星 2150.3.12”
信纸的末尾,夹着一片干枯的竹叶,叶脉清晰,边缘却被摩挲得有些毛躁,显然是被小星攥了很久。林念捏着那片竹叶,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当年林溪收到的那片枯竹叶,原来就是这一片。跨越了一百二十六年的时光,从北极的冰原到竹海的溪畔,再到如今的海边邮筒,这片叶子竟成了最执着的信使。
“姐姐,我们给小星回信好不好?”小宇拉了拉她的衣角,掌心的竹叶还在亮着,“我想告诉她,竹子很绿,萤火虫会和星星连在一起,她妈妈一定在看着她!”
林念点头,从背包里拿出纸笔。海风太大,她便牵着小宇躲到礁石后面,小宇趴在她腿上,看着她一笔一划地写:
“亲爱的小星:
很高兴收到你的信。2024年的竹海很美,溪水潺潺,竹叶沙沙,每到夏夜,萤火虫就会和星星连成一片,像一张会发光的网。
你的竹叶我收到了,它在竹海的纪念馆里待了很久,陪着很多人记住了‘约定’的意思。怀表链我也见过,它和纪念馆里的怀表是一对,怀表映出的你,笑得和竹叶一样明亮。 <